疑惑地反問道:“什麼地方?”
男子悠悠地拖長了聲音,道:“自然是——**地府囉。”陸小其將信將疑:“原來真是地府?那你,你又是什麼人?”男子道:“我不是人,乃是地府擔任文書的鬼差。你之所以被帶到我這裡來,就是因為有些事情我得問清楚了,好記載下來,等我問完後,你就會被送去奈何橋。”
陸小其迷茫地哦了一聲:“拿你要問什麼?”
男子在前面的桌子上坐好了,似乎是拿出了一支筆和一本冊子,然後開始一本正經地問話:“你乃莊陸氏,名小其,享年十八,對麼?”陸小其心道,果然是地府,對方連自己的基本情況都清楚得很:“是。”她一邊回答一邊心裡有些難受,自己真的死了麼?哎,還沒來得及跟周度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麼?
那男子又問:“嗯,人倒是沒帶錯。我問你,你現在死了,心中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陸小其本來很想說周度的事情,但她此刻有些心灰意冷,也懶得開口:“死便死了。遺憾也沒用,便算作沒有吧。”
男子道:“哦,沒有?那行,沒有就沒有。那你說說,你生前最喜歡最眷戀的男人是誰?曾經有過幾個?”陸小其不知道為什麼地府的鬼差竟然這樣八卦,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只一個,他叫周度。”
男子的語調聽起來興奮了一些:“是周度啊?啊哈哈,那你說說看,你們都是怎麼開始的,一五一十都要說清楚了,不要紕漏。”陸小其不由微微皺眉,問道:“你們地府,居然還要問這些個事情麼?”男子解釋道:“並非每個人都要問,只不過因著你身上似乎帶著強烈的不甘心,就這樣安排你過奈何橋,下一世必定會帶著怨氣,所以一定要問清楚情由才行。”
陸小其“哦”了一聲,當下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她和周度過去娓娓道來:“我初初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剛被賣到我家的下人……。”說起周度,當真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她一邊說。一邊慢慢地露出了滿是柔情的笑容。
那男子十分認真地聽著,聽道最後還感慨了一句:“啊,還真是曲折感人啊,果然是一對至情至性的有情人呢。”他說到這裡,似乎又想起來了甚麼:“不過,只可惜,據我所知他喜歡的人可不止你一個,除了你,他現在更喜歡的是總督家的千金,這點你聽說過了沒有?”
陸小其見地府的鬼差都這樣說,心裡頭不由一涼,難道周度他當真……。那些歹人的也這麼說過,說總督已經將女兒許配給了他……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還要自己跟他走?
男子見她表情黯然,就有些同情地道:“啊,看來你是不知道了,真可憐啊。這樣吧,地府念在你向來樂善好施的份上,可以給你多添十年陽壽,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找到一個你願意跟他過一輩子並好好愛他的男人,當然,除了周度。你說,想要找誰?”
陸小其心中黯然,也沒去想為什麼地府還有這樣奇怪的規定:“沒有了。”男子追問道:“沒有了?如果沒有,那你就添不了這十年陽壽,你可想好了?”陸小其閉了閉眼睛:“他心中既有了別人,我還活過去做什麼。死了倒也清靜。”
那男子似乎有些惱,“啪”的一聲合上冊子:“真是一根筋。天底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麼?你就非只喜歡他一個?”他說著就收拾東西起身去了:“我明日再來問你,你可考慮清楚了,若再沒有,那我就真你送去奈何橋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
陸小其沒有說話,她的腦子原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此刻聞聽周度心中更喜歡別人,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考慮很多事情,只是一味的消沉,什麼也不願意去想,只想等著死。
恍恍惚惚中,那男子又來問過兩次,陸小其每次都是一個答案。最終男子便嘆息著沒有再問了。
陸小其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身披大紅喜袍,坐在一間佈置得十分喜慶的新房裡。而她面前,站著一個十八九歲,身材修長,面目俊秀中又帶著一絲英氣的少年公子。此刻他正露著雪白整齊的牙齒,十分爽朗地對著她笑:“小雪,來,喝了這杯交杯酒。”
陸小其嚇了一跳:“你,你是何人?”這位公子嗔怪地道:“小雪,你怎麼了?我是你相公啊。今兒是我們的大喜日子,你如何問這等話來?”他說著又舉起酒杯:“來,還是先喝了交杯酒,莫要誤了這良辰好景。”
陸小其後退幾步,猛地搖頭:“不,你一定是弄錯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又怎麼會嫁給你?”公子也不惱,只掩嘴一笑:“哦,原來你的病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