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扭頭對女學生說,“那個戴眼鏡的呢?”
“在這兒哪!”眼鏡男學生提著皮箱,從後面擠了過來。
“跟我走!我送送你們!”羅雲漢戴上草帽,打了聲呼哨,南面貨場子楊樹下的棗紅馬,嘶鳴著奔跑過來。
“我不跟你走!”女學生仰了仰雀斑臉。
“不跟我走?”羅雲漢又一愣,膩煩起來,“你、你啥意思?還想讓尤二抓去,給片倉當……?”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章 刀劈李黑鬼(3)
羅雲漢嘴角一撇。
“住口!”女學生漲紅了臉,“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鬍子到什麼時候也改不了匪氣!”
“哎!這丫頭是哪旮旯兒的?說話咋這麼不中聽呢?”
“今天要是沒有羅爺,她早就進憲兵隊了!”
“別管她!沒良心!”
人們不滿地議論起來。
“不錯,我羅雲漢是他媽當過鬍子,做過土匪!可鬍子、土匪也比日本鬼子強!”羅雲漢環眼一立。
“我豁出去讓日本鬼子一槍崩了,也不跟打家劫舍的鬍子走!”女學生怒目相對。
羅雲漢不耐煩起來,抓了抓一頭亂髮:“你咋跟他媽唐僧一樣,分不出人鬼來呢?”
“你就是鬼!比鬼還邪惡!嚴申!我們走!”女學生一甩短髮,向眼鏡男生一扭頭。
人群中閃開了一條道,女學生拉起眼鏡男生,氣呼呼地走下了臺階。
“哎呀!這丫頭脾氣還不小呢?”有人揶揄道。
“啥叫脾氣不小啊?這叫不知好歹!”
“羅爺!別管他們了!快走吧!”
“快走吧!一會兒城裡的鬼子就過來了!”
“快走吧!”
人們擔心起來。
羅雲漢飛身翻上了棗紅馬,朝眾人拱了拱手,策馬向東南馳去。
第三章 獨闖憲兵隊(1)
晚霞剛剛隱下西山,清涼的晚風就吹進了屯西頭一戶楊槐掩映的農舍。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急匆匆地走進院子,拉開房門,進到了西屋,氣喘吁吁地說:“那兩個學生被尤二他們抓進了憲兵隊,片倉正在過堂呢!”
“哼!咋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羅雲漢嘴一撇,放下酒碗,下了炕,“過堂?那準是在後院刑訊室!”羅雲漢邊穿著鞋、邊轉動著環眼對老頭說道,“好吧,老武頭,你們倆先喝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你要幹啥?”炕桌旁坐著一個鐵路工人打扮的年輕人。
“幹啥?救人唄!”羅雲漢抓起炕上的草帽,拍了拍前後腰間,又隨手扔下了草帽。
“我說漢子!東街守備隊有200多鬼子,鼓樓憲兵隊有一個小隊把守,後院就是黑狗子治安軍啊!”交通站的聯絡員老武頭雙手一張,堵在了門口。
老武頭個子不高卻很精悍,兩隻不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對襟藍褂的肩頭上,一邊打著一塊黑補丁,敞著懷,露出了古銅色的強壯胸脯。一看,就是個精明強幹、腿腳麻利的人。
羅雲漢雙手環胸,低頭略一沉吟:“我說,老武頭,到山海關最近的一趟火車是幾點?”
“沒有客車了,晚上九點有趟悶罐!可只減速,不停車啊!”老武頭緊緊地抓著門框。老武頭家住在火車站南面的楊柳屯,對車站的情況瞭如指掌。
“羅連長,”年輕人一口喝乾了半碗酒,下了炕,“羅連長,聽我說幾句。我不是攔你救人,可不能去!救人危險不危險咱不說,現在就算去也已經來不及了。現在緊要的是馬上進西山,只要拿到梁司令一封信,咱們就可以連夜去北戴河取軍火。”年輕人梳著從中間分縫的分頭,面目清俊,話音清朗。
“屁話!”羅雲漢環眼一瞪,“上西山來回得半天多的時間,可救出人來,咱們馬上就能去北戴河!”雖然和接頭的年輕人是第一次見面,可性如烈火的羅雲漢還是口無擇言,想啥說啥。
“沒有梁司令的信,救國會能給咱們軍火嗎?”
“我羅雲漢還抵不上樑司令的一封信?我說楊隊長,你不是說你認識南京來的特派員嗎?”
年輕人叫楊欣,是共產黨領導的南滿遊擊大隊隊長,奉命到遼西一帶組織抗日武裝。細高的個子,白淨臉,雖然只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可從他那深邃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是一個從驚濤駭浪裡滾爬過來的人。
原來,國民黨中央委員李胡以特派員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