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門。
三人躍進了車廂。
“嘿嘿!我就知道你先上了車!”羅雲漢鬆開秦鳳凰,看著車廂門口的楊欣,“撲通”一下,一屁股坐在一隻箱子上。
羅雲漢在道岔等車時就想到了,楊欣在西門引開敵人後,一定會在西關爬道上扒上這趟悶罐車,然後在南道岔子與他們會合,游擊隊幹這套玩意兒,最拿手。
“楊隊長,咋整的?你受傷了?”老武頭看著楊欣費力地關上了車門,車裡頓時一片黑暗。
“我……”秦鳳凰摸索著站起來,本來想過去看看,可一想起羅雲漢譏笑的話,就又憋了回去。
“啥事兒沒有,就擦破了點皮兒!片倉的摩托車、馬隊追著棗紅馬上西山了!”
“哼!誰他媽也別想追上我的蟈蟈紅!”羅雲漢得意地誇讚著自己的戰馬。
黑暗中,楊欣坐在門邊,操著濃重的遼西口音問:“我說老武叔,這趟悶罐子啥時候到山海關?半道兒都擱哪旮旯兒停車?”
秦鳳凰坐在老武頭身旁的麻布包上,忍不住嘻嘻笑了,也模仿著楊欣的口氣問:“楊隊長,擱哪旮旯兒學來的遼西話呀?還整得挺順溜兒的呢?”
“我就是遼西人!家住錦縣火神廟。”
“明天早上五點半到山海關,半道只在軍門臺加水停車。”老武頭摸索著掏出煙荷包說。對經過同昌站的各趟列車車次、停發時間,老武頭背得跟家譜一樣熟。
“到了山海關,有兩條路到北戴河。”在“哐噹噹、哐噹噹”單調的車輪聲中,楊欣坐在車門邊,望著漆黑的車廂,慢慢地說道,“一條是從白鴨石上船的水路,一條是經草葉橋、過秦皇島的旱路。問題是白鴨石和草葉橋都是軍事封鎖區,尤其是白鴨石,還是鬼子佔領區,大白天的很難混過去。一邊是守關的關東軍早川師團,一邊是王德生的獨立師和熱河鐵血團。獨立師、鐵血團倒是沒問題,可……”
“行啦,行啦!說那玩意兒沒用!”羅雲漢摸黑用鬼頭刀撬著箱子,不耐煩地說道,“到哪兒說哪兒,碰上啥算啥!啥水路旱路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定有幾條道兒呢?什麼關東軍、獨立師的?只要擋我的路,一律用鬼頭刀開道!”
“漢子!你這是咋說話呢?人家楊隊長……”
“楊隊長你過來!”羅雲漢打斷老武頭的話,興奮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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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獨闖憲兵隊(5)
楊欣摸摸索索地來到羅雲漢身邊,羅雲漢抓住了他的手,塞給了他一個瓶子。
“酒!”楊欣驚喜地喊起來。
在老武頭的炕桌上,羅雲漢就發現楊欣的酒量驚人。一斤多六十度的白酒,他就跟喝涼水一樣,說話、辦事兒,啥事兒不耽誤。而且,還能夠拍馬闖關,把鬼子的摩托車、馬隊引上西山。就這份酒量,他羅雲漢沒法比呀!
“這些箱子裡都是酒嗎?”楊欣得隴望蜀地問。
“不都是,這箱子是他媽罐頭!”羅雲漢用刀撬開了一盒,聞了聞,“嘿!牛肉罐頭!”
“太好啦!這回是又有吃,又有喝!”楊欣孩子似的笑起來。
“哼!一對兒酒肉朋友!”秦鳳凰嗔了一句。
“你們倆別光顧著自己!秦姑娘連晚飯都沒吃呢!”老武頭嚷道。
“這他媽一點亮兒也沒有!給你!秦……你在哪兒呢?”羅雲漢拿著罐頭問道。
“我叫秦鳳凰,稱謂上別太簡略!”
“啥玩意兒鳳凰啊?哪有那玩意兒呀?”羅雲漢嘲弄地說,“天底下根本就沒那物兒!其實就是老鴰,說好了就是雜毛山雞!”
“無知!粗俗!淺薄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秦鳳凰一向以自己的名字為榮,遭此誹謗,她簡直無法容忍。
“好了好了!名字只是個符號而已,現在的問題是填飽肚子!”楊欣打著圓場,把罐頭遞給對面的秦鳳凰。
“你們吃吧!我趕趟!”秦鳳凰賭氣說道。
“趕啥趟啊?等他們倆吃完喝完,那就到山海關啦?漢子!多開啟幾罐,遞給我!秦姑娘,咱倆慢慢吃。”
“老武叔,您就叫我鳳凰吧!叫秦姑娘,我有點兒不好意思。”
“好好!那就叫鳳凰。哎……,我說鳳凰,你不念書,跟著跑軍火,你爹媽不惦著嗎?”
秦鳳凰說:“爹媽都是大學教師,小弟參軍去了北方,也不知道在哪個部隊。我的幾個要好同學都參加了察哈爾的民族軍,我要去,爹媽死活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