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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得揩去眼角的淚花,但隨即臉上又浮現出深深地憂傷,“小明,你的身體怎麼這樣虛弱,到底得了什麼病?”

眼望著老爹蒼老憂鬱的面容,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若老爹知道我還有不到24小時的壽命,他肯定會急死的,而且又完全束手無策。

“可能是累的,不要緊,老爹……這是什麼地方?”我迷茫的問道。

“這,這是一個朋友的房子,咱家反正是不能回去的,警察肯定早已經趕過去了。”老爹支支吾吾的說道。

“老爹……”我欲言又止。

“小明,你想說什麼?”老爹關切的問道。

“唉……”我就要死了,可是心中的疑問若是不說出來,真的是會死不瞑目呢,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老爹,我去了寮國。”

老爹愣住了,猛然間,面部肌肉扭曲了,冰冷犀利的目光直視著我,但隨即眼神又慢慢的變得柔和了。

“唔,那你都見到什麼了?”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一座墳墓,一九七一年九月七日,刻著皇甫哲人名字的墳墓。”我緩緩的說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

老爹半晌沒有吱聲,最後輕輕說道:“小明,那不是我。”

“墓穴中的骨殖,生有六指……”我的聲音顫抖了。

“小明,你今年二十五歲,那座墳墓至今已經有三十年了,你想想,那怎麼可能是老爹呢?”老爹不自然的嘿嘿乾笑了兩聲。

“可碑上刻著的名字和墓裡面的六指……”我迷惑不解的說道,“老爹,你以前告訴我,死在寮國的是吳子檀,你是在騙我。”

老爹面色蒼白,雙眸陰鬱,臉頰上的肌肉輕微的痙攣著,顯露出一絲極痛苦的表情。

“那遺骸不是吳子檀?”我說道。

“不是。”他輕聲道。

“不是皇甫哲人?”我疑惑的說道。

“也不是。”他的聲音更低了,彷彿是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

“那麼是誰?”我詫異的追問道。

“是……佔巴花。”老爹眼角緩緩淌下兩行淚水。

昏暗的燈光下,老爹憂傷的目光望著我,講述塵封了三十年的往事……

那是一九七一年的雨季,印度支那戰爭還在繼續,中國築路工程地質隊駐紮在湄公河邊。隊裡測量員皇甫哲人,年輕英俊,聰明好學,習得了一些寮語,因此隊長吳子檀經常派他聯絡施工地段附近的山寨,交涉一些事情。頭人的女兒叫佔巴花,那年只有十六歲,她喜歡上了皇甫哲人,後來倆人私定了終身。數月後,皇甫哲人染上了瘴氣,渾身出血,醫生稱之為“出血性瘧疾”,眼看就快要斷氣了。佔巴花找到了降頭師帕蘇姆,求其施救,帕蘇姆不允,因為救皇甫哲人的命,巫師需自斷一指。佔巴花意志堅決,她在雨中跪在廟前三天三夜,並告訴帕蘇姆,自己已經懷了皇甫哲人的孩子。姑娘的執著感動了帕蘇姆,可是這時候,皇甫哲人已經斷氣了,臨死前口中還一直不停的唸叨著佔巴花的名字。

皇甫哲人的遺體安葬在孟塞省中國築路工程隊的烈士陵園內。是夜,帕蘇姆與佔巴花偷偷的掘開了墓穴,切下了巫師的一根小手指,鮮血塗在了皇甫哲人的額頭上,施以降頭術,終於在黎明前,令皇甫哲人活了過來。

不料,這中間出現了致命的差錯……

被施降頭術醒來之人,睜眼後會即刻召喚親人的名字,此時親人萬萬不可答應,否則降頭反噬異常的兇險,此禁忌帕蘇姆已經百般叮囑了佔巴花。皇甫哲人醒來後第一句就呼喊著佔巴花的名字,可憐佔巴花竟然情迷意亂的答應了,破了禁忌,結果降頭反噬,佔巴花口噴鮮血,肚腹爆裂,她為了救心愛的人,自己卻死去了……

老爹說到這兒,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默默無語,深深的被這個悽婉的故事打動了。

原來墓穴裡遺骨的六根手指,其中一根是帕蘇姆的……我含著熱淚坐起身來,一把抱住了老爹,哭著說道:“老爹啊,是小明對不起你……”

老爹將我摟在懷裡,我的頭枕埋在他的懷裡,就像小時候那樣。

奇)“小明,是老爹對不住你呀,你這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就沒了娘……”老爹傷心的抽泣道。

書)我在爹的懷裡安然的入睡了。

網)“嘩嘩”的水聲喚醒了我,我眯著眼睛盯著暗淡的燈泡好一陣子,才清醒了過來,流水聲是從這所房子的衛生間裡傳出來的。

後半夜了,大概是老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