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極端秘密,要找該會的會址所在地,那是不可能的事。
要尋找該會的主腦人物,也十分困難,連該會派在各地執行號令的會中地位相當高的人物,也不知會中主要執事人員的行蹤。
南門靈鳳對銀衣劍客本來就沒有多少好感,她對一個好色男人不感興趣,她是一個眼高於頂,具有獨佔性的女人,受不了好色男人拈花惹草的壞德行。因此雖則銀衣劍客風流惆儻才華絕世,仍然難獲她的好感。
銀衣劍客這一串帶刺的話,引發了她的怒火。兩個眼高於頂的人碰在一起,勢必發生無可避免的衝突。
“風雲會是號令江湖,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南門靈鳳也用帶刺的話回敬:“多少年代以來,號令江湖的霸主此起彼落,代代更易平常得很。倒是自以為領袖武林的豪士,相當少見,武學深如瀚海,誰也不甘心雌伏,當今的少林武當兩大武林泰斗,從來就不承認什麼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領袖。滌塵莊要想領袖武林,前途坎坷仍待努力。風雲會號令江湖,江湖人形形色色不難統率,大多數的九流人士不會武功。而武林人士卻上起英雄豪傑,下迄會用小刀子從後面捅人的混混,個個都是雄心勃勃的霸才。所以,滌塵莊事實上的聲威,比風雲會強一百倍,風雲會至少迄今為止,還不敢與武林的風雲人物正面衝突,所以你滌塵莊的少莊主,就一而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神氣極了,有如……”
“有如雄孔雀,向雌孔雀炫露自己美麗的羽毛。”鄰座的姚文仲突然冒出兩句有利刺的話。
傳出一聲忍俊不置的嬌笑,是那位翠藍衣裙少女所發,纖手掩住櫻桃小嘴,充滿靈氣的明眸笑意盎然。
在兩個針鋒相對的強者之間挑動是非,是十分容易的事,只要向某一方瞪上一眼,就可以引發狂風巨浪。
姚文仲不僅是瞪上一眼,而是投下一枚爆炸猛烈的炸彈。
翠藍衣裙少女這一笑,就是及時引爆的引爆劑。
銀衣劍客失去了耐性和風度,拍桌倏然而起,虎目中冷電四射,殺氣直透華蓋。
黑衣同伴本來將注意力完全放在翠藍衣裙少女身上,這時也神魂入竅,轉首向姚文仲注視。
“薛兄,大人不記小人過。”黑衣同伴急急地說:“犯不著和這種不知死活的小輩計較。”
“於兄,你知道這小混蛋說話多可惡?”銀衣劍客殺氣騰騰地向姚文仲走去:“我要他後悔八輩子。”
姚文仲的話,也惹火了南門靈鳳。他不曾見過鳳凰,當然不知道鳳凰是怎樣向異性求愛的,世間已經沒有這種神話中的鳥,他只見過孔雀。
南門姑娘芳名叫靈鳳,被他形容成孔雀低了一大截,怎不惱火?
“你怎麼胡說八道?登徒子!”南門靈鳳衝姚文仲冒火地罵:“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人認為你是啞巴,真是豈有此理。”
姚文仲是有心人,他已經收到預期的效果,準備把火點旺些。”
“很抱歉,姑娘,在下不會說話確是實情。”他站起笑吟吟地抱拳陪禮:“只是指在下是登徒子,在下可擔當不起,要知道,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登徒子的,必須具有登徒子的條件。你看,在下無財無勢……”
銀衣劍客已到了他桌旁,手按上了桌面,一碟菜突然離桌飛起,向他的臉部飛砸。
他陡然一驚,也無名火發。
這不是拍桌將碟震起,而是借物傳勁,正是天下一僧伏龍尊者的佛門神功的另一流派絕技。
借物傳勁本來不算什麼絕技,人使用刀劍本來就是借物傳勁,而天下一僧的這門絕學,可以折向傳力。銀衣劍客手向下按桌面,力道折傳至碟,碟再折向上飛傷人。
假使重拍桌面,菜碟也可以跳起,但力道大半消失,決不可能傷人。而銀衣劍客是不著痕跡輕按桌面,菜碟飛起的勁道極為可怕,速度似乎並不太快,但帶起的勁風已可看出非同小可。
銀衣劍客要一舉毀去他的面孔五官,手段不光明,卑鄙惡毒而且陰狠。
倉促間,他噴出一口丹田真氣。
這是玄門內丹正宗玄功,修至地行仙境界的人,可以吞火吐劍,先天生秉賦不足的人,練一百年也毫無所成。
他還沒修至這種境界,但已是超塵拔俗的成就了。
菜碟與菜餚在他的面孔前突然折回,反而向對面的銀衣劍客飛撒,甚至連湯汗也一起反飛。
同一瞬間,銀衣劍客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他的右掌,也從下面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