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桶不遠的村夫閉著眼睛低聲答,身軀不動:“前面不遠處有一夥人埋伏,實力可能相當雄厚。”
“甚麼人?”
“淮陽山的朋友,他們與血手瘟鐘有交情。血手瘟神的黨羽,已查出風雲會會主的女兒到和州,認為百福寺的事故,是風雲會的預謀,所以要求淮陽山的朋友替血手瘟神報仇。”
“不必管他人的事,婁二副幫主趕到了嗎?”
“還沒有,近期可望趕到,幫主亦將加速趕來。”
“好,隨時留意訊息。記住,人弄到手火速稟報。”
“遵命。”
於兄放下茶勺,快步趕到前面去了。
銀衣劍客帶了自己的兩個長隨,只顧往前走,沒留意後面的事,更不知道亭內的村夫是何來路。
“薛兄,咱們最好不要跟得太近。”跟上來的於兄說:“反正只有一條路,抬轎的人腳程慢,不必急,以免引起小丫頭的誤會,以後就不好說話了。”
“唔!於兄有道理。”銀衣劍客回頭,衝於兄淡淡一笑,眼中有令人莫測的表情:“何不在路旁的樹不歇歇腳?路只有一條,趕得上的,是嗎?”
於兄只顧用腰巾拭汗,沒留意銀衣劍客的眼神變化,一面點頭同意,一面向路左的大樹下走去。
十里亭中,村夫等於兄的背影去遠,睜開雙目,剛想挺身站起。
亭柱後,無聲無息出現一個青衣人,手從柱旁向前一伸,勾住了村夫的脖子全力鎖牢。
村夫僅掙扎了幾下,便人事不省。
暖轎接近了樹林,驚飛的飛禽已經四散。
走在前面的侍會突然止步,先打出手式,接著一聲劍鳴,長劍出鞘。
轎內的南門靈鳳輕拍轎柱,兩名轎伕應聲報轎。-。
護槓的侍女掀開轎門,南門靈鳳緩步出轎。
“你們稍候。”她向感到惶恐的轎伕柔聲說:“退至一旁坐下,任何事不要管,記住了。”
她向前走,後面三位侍女亦步亦趨。
“有多少?”她到了亮劍的侍女身後問。
“不知道,反正人數甚眾。”亮劍的侍女小春說:“小姐,我們已進入包圍圈。”
“很好。”她遊目四顧:“你們列陣相候,問清楚之後再說。”
她真有大將之風,明知身入重圍,神色更為鎮靜從容,說話反而比平時更和藹。
她解下披風挽在臂彎裡,挪好佩劍,這才發出一陣銀鈴似的輕笑。
“諸位該現身了吧?”她笑完朗聲說:“我不相信這麼一大群男人,竟然害怕五個年輕的小姑娘。”
前面傳出一聲怪笑,樹下的叢草中站起第一個人,身材象巨熊,虯鬚如蝟,挾了一把連鞘大劊刀,紅色的吹風猩紅刺目,刀的重量一定超過十八斤,兩膀如果沒有數百斤神力,揮動三五下就會脫力發虛。
路左兩個,路右兩個。四個人真象四大金剛,一個比一個粗壯魁梧,一個比一個猙獰,膽小朋友一見之下,保證被嚇走了真魂。
四種兵刃:大劊刀、開山斧、飛錘、劍。
“小姐,是江左四大王。”小春朗聲說:“快劊、神斧、魔錘、鬼劍。看樣子,淮陽山十八天兵全來了。”
怪笑聲刺耳,四面八方果然出現了十八名戴頭盔、披馬甲的驃悍大漢,全都在腰帶上插了狹鋒刀,真象一隊訓練有素的甲士。
“原來是江左綠林道的魁首。”南門靈鳳笑笑:“大概不是衝我們而來的。”
“小姐,是衝我們而來的。”小春斷然地說。
“先問清楚再說……”
“不用問,是衝你們而來的,也是衝風雲會而來的。”快劊用打雷似的嗓門發話:“綠林道的好漢,瞧不起你們亂七八糟的風雲會。百衲大師血手瘟神,是咱們道上的朋友。他的進死囚牢責任,要由你這小女人負。”
“原來如此。”南門靈鳳恍然:“血手瘟神隱身城內百福寺,已經不是綠林的同道,只能算是黑道腳跨兩船的匪類。本姑娘找他,與風雲會無關。諸位把他認作同道,替他出頭,諸位首先就在理字站不住腳……”
“住口!小女人。”快劊暴怒地叫。
“你要動刀?很好。”南門靈鳳徐徐拔劍,神色更為沉著。
劍向上一舉,劍身反映著日光,似乎並無任何奇處,是一把平常的劍,甚至僅開半鋒,打磨得並不太亮,平平凡凡,比兵器店內二十兩銀子一把的劍還要差。
由於小春站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