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熟睡中的青年臉色有些蒼白，但並不影響他英俊的五官。

每一處都散發著令女性著迷的氣息。

歐陽少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百里屠蘇，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頭。

青年的手已經被包紮好，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纏繞著白布。

“屠蘇，別在傷害自己了。”他輕聲說。

就算全世界都認為百里屠蘇是異類，歐陽少恭恐怕也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

百里屠蘇是他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青年的舉動會讓他難受。

感同身受。

【5】

“醒了？”耳邊是略顯朦朧的聲音，百里屠蘇又閉上眼睛緩了一下才睜開。

屬於歐陽少恭的笑容一下子映在眼簾之中，他愣了一下。

少恭？

“早安，屠蘇。”少恭看著青年有些呆愣的樣子笑著打了個響指。

“恩……”他哼了一聲，手輕輕一動，鑽心的疼痛接踵而來。百里屠蘇不吱聲，只說“麻煩你了，少恭。”

歐陽少恭淡笑“你是我的朋友啊。屠蘇。”

無可替代的。

百里屠蘇的身體僵了僵，臉色白了幾分。

“恩。”

【6】

他有兩個人格。

百里屠蘇很早以前就知道。

這種感覺，痛苦，而又甜蜜。

那是在遇到歐陽少恭之後，當他發現純潔的友情開始變味，心裡某種感情發酵的厲害的時候，

最初的時候還能壓制，但越是壓制，就越瘋狂。

終於，當心底的感情再也無法抑制，他的第二人格出現了。

他開始自殘，用刀刃劃破自己的面板，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

就像披著血色長袍的魔鬼。

以此獲得少恭的關心，溫柔還有心疼。

他得到了。

【7】

“阿翔。”百里屠蘇摸了摸立在盆栽枝丫上的海東青的頭。阿翔受用的哼哼了一下。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一貫性子冷漠的百里屠蘇鬼使神差的救下了這隻受傷的海東青。

他為它取名阿翔，就像也希望自己可以讓那顆晦暗的心自由起來。

“阿翔，你說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少恭離開我？”

他輕聲問。

阿翔歪了歪頭，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它撲楞楞飛起來落到百里屠蘇的肩上，把頭枕在對方的耳畔。

“……”百里屠蘇安撫的摸了摸他的毛。

他搖搖頭，他知道，留不住的。那麼一個人。

【8】

少恭交了女朋友。名字叫做巽芳。

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生，他在看著少恭的時候，眼裡淌出的深情幾乎能把百里屠蘇燙傷。

“屠蘇，這是巽芳，你們認識一下。”少恭在笑，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停在巽芳的臉上。

百里屠蘇看著那雙沒有自己卻依然讓人痴戀的眼睛，眼前一片恍惚。

“巽芳姐。”他勾勾唇，眼中的情緒洶湧被他掩埋。他像一個懂事的孩子。

“你就是屠蘇，我常常聽少恭提起你。”女孩笑得很溫柔，百里屠蘇看到女孩沒有一點惡意和純粹至極的眼神。

他們果真是一對。郎才女貌。

哪怕連含情脈脈的對視都散發著無法比擬的幸福。

【9】

百里屠蘇放下手裡的刻刀。

從眉心處的猩紅直直順著鼻尖流下來。

疼。

百里屠蘇皺了皺眉，涼颼颼的液體流出更多。他拿水洗乾淨，清澈的水被染成了淺粉色，就像滴了幾滴紅墨水。

眉中心那殷紅的痕跡如何耀眼奪目。

百里屠蘇看著還沾有自己血液的刻刀。

你一定不知道，我曾做過一個夢。

夢裡我眉間硃砂殷紅如血，你青絲成丈容顏勝雪。

結局的最後是，

你殺了我。

我卻仍舊愛著你。

只是到死都沒說出口。

【10】

“少恭，你最近有沒有覺得木頭臉越來越奇怪了？”方蘭生含著一根棒棒糖，眉毛擰得死緊。

認識百里屠蘇是因為少恭，說實話他並不太願意讓少恭接近這種人，沉默，對一切都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