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們在那裡等她,再然後于思回了寢室,我就和林子一起出去了。”
“你下午6點多回來後,說是有點累了,就睡了,你看,”他指了指床上的被單,“你睡過的痕跡都還在的。”
的確,床單上有一個皺皺巴巴的人形,枕頭中間深陷下去。而早上我出門之前,明明是整理好了的。可是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我下午6點多曾經回來過。我只記得,和林子坐最後一班車回來以後,看見張生正在桌前看書,就沒說話,直接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下,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1點多了。
“那麼,我應該在床上醒過來才是,為什麼會在沙發上呢?”
“你的確是在床上醒來的,大概就是半個小時前,你起來倒了杯水,喝了幾口,迷迷糊糊又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水杯現在還在茶几上呢。”
我面前的確有個水杯,裡面剩下淺淺的一層水。
“我覺得,你的問題真的很嚴重。”張生憂慮地看著我,“要不要考慮去看一下醫生?”
我靜靜地想了一下,隱約覺得,我似乎在下午6點多回來過,然後躺在床上睡著了,我可能也確實喝過水。
“可能是我最近休息不好吧,噩夢做得太多,所以精神有點恍惚。過一陣看看再說吧,實在好不了就去看醫生。”
“或者開點安神的藥先吃著也行。”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又困又乏的感覺仍然沒有散去——即使按照張生所說,我已經睡了六七個小時。我去洗了個澡,出來時看見張生放在沙發上的揹包。
“你今天沒去上課?”
他沉默了一下。
“嗯,沒去。”
“怎麼不去呢?”
“突然不是很想去,就在家裡待了一天。”
“哦。”
我拖著疲倦的身體,倒在床上,連動也懶得動一下,就這樣睡著了。
半夜我醒來過一次,矇矇矓矓聽見窗外有雞在叫。我翻了身,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顯示是凌晨4點多。而張生仍然坐在房間一角的桌前,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埋頭睡著了。我的隱形眼鏡早已摘下,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張生的樣子,只感到檯燈的光十分刺眼。我說:“張生,你聽見雞叫了嗎?”
他沒有回答。而我實在太困,抬起右手放在額頭上,遮住一部分光,接著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了。我剛一醒來,便想起凌晨看見張生還沒睡覺的事。接著,我發現,我的頭再次放到了床的尾部,而腳正放在枕頭上!
我急忙推醒張生。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幹嗎?”
“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頭和腳顛倒過來?”
“什麼頭腳顛倒……”他的眼睛又快要合上了。
我又用更大的力氣推他。
“我今天醒來又是這樣了。”
他的眼睛總算是睜大了一些。他看看我,明白了我說的意思。
“那你做噩夢了嗎?”
“沒有。”
“那有什麼關係。你本來睡覺就不是很老實。”
不對,在此之前,我睡覺一直都很安穩,連被子也沒踢過,臨睡前什麼樣子,醒來就是什麼樣子。然而張生又睡著了。已經8點了,我急匆匆地從床上下來,衝到衛生間裡,洗臉、刷牙,然後穿好衣服。我心裡很不安。非常非常不安。為什麼,一連兩個早上,我醒來時都是頭腳顛倒著?這與那個夢有關係嗎?姜為說,睡覺時別把腳放在枕頭上就行……接下來,會不會又發生些什麼……
我拎著在樓下小吃店買來的早點,一邊吃,一邊沿著東湖向學校走去。一路上總是碰見晨練的人和騎腳踏車的人。今天並不是一個好天氣,一大早就陰雲密佈,即使是東湖邊也沒有一絲風。在這樣的天氣裡,我總是渾身不適,上腹部的肌肉痙攣著,呼吸也很不順暢。好像有什麼一直在身體內部,沉甸甸地拽住五臟六腑一般。我走在路上好幾次都在猶豫,今天要不要去上課,但是想來想去,卻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遠的路,學校就在前面不遠處,於是又強忍下來。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宿舍樓底下。門口站著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地方指指點點,一輛警車停在門口。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看了警車一眼,裡面沒有人。我接著走到那群人旁邊,從縫隙往裡面看,發現地上有一個人形的圖案,是用粉筆畫的。這種情況我很熟悉,電視裡經常看見,是發生了兇案的現場。怎麼,難道這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