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後,兩個小崽子老實的聽專家解惑。
“壞訊息是,靈魂重疊。”格林德沃先生毫不留情開門見山。
“好訊息是,已經融合。”勒梅大師補上一句。
“更壞的訊息是,靈魂散溢。”格林德沃先生哼了一聲,“而我們完全不知道原因、方向與結果。”
在聽到第一句時我已下意識看向德拉科,他臉色蒼白但還保持著笑意。聽到第二句時,他的笑容消失了。而現在,他皺起了眉。
“這是——”他難以置信的垂下頭來打量自己的胳膊和雙手,“我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的意思?”
“最開始是。”格林德沃緊盯著他,“你應該被自己究竟是誰困擾過不算短的一段時間。”
他點了頭。我在心裡補上一句,也許至少一年。
“但兩個靈魂因為都是你,所以身體只是疑惑而非主動排斥任何一個。”勒梅大師感慨的看我一眼又道,“其中一個完整但年幼,另一個成熟卻殘缺。最終你們達成了某種妥協,實現融合。”
得佩服這些真正的高手化繁為簡的優雅。
德拉科似乎鬆了口氣:“我很榮幸及感激聽到這個。”
至少不用懷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或者妄想症,我這麼想。
“即便現在融合得很好,但我能否知道那一個成熟的靈魂來自哪裡。”勒梅大師問出了我最關心卻又根本不敢提的話,“這有助於解決那個更壞的訊息。”
德拉科垂下頭來盯著茶几:“和萊爾同一個地方,但要晚些。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十年。我不是很清楚,畢竟佈雷斯經常會趁我不注意時來個昏睡咒。”說得他自己都笑了,“他們都以為我瘋了。”
勒梅大師吸了口氣,而格林德沃先生則微微眯眼:“鏡子裡的鏡子。”
我看著德拉科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逆向使用——”
“我用了。”德拉科抬起頭來,面上全是滿足的笑,“我用了,萊爾。”
我將面孔埋進手掌裡,就像幼兒在茫然無助又悽苦悲痛時都渴望有雙手遮住眼前的一切。
“拉陽。”格林德沃先生的聲音很穩,他以緩和卻又不可置疑的音調這樣說,“是甚麼?”
“...貝克諾曼拉斯菲特納姆特里陣。”我抬起頭來聲音乾啞,“也即,迪厄多內魔法陣。我不該把最後的鑰匙給你,德拉科,是我的錯。”
勒梅大師露出一點釋然:“這已涉及家族隱秘,拉陽你隨時可以停止。”
“以歷代族長的部分血肉靈魂餵養出的守護陣,逆向據說可以實現一切不可能——甚至包括...時光倒流。當然,家族的密卷中從未有過這樣的記載。如何逆向使用並無記錄。”聽著兩道抽氣聲我搖頭苦笑,“所有繼承人都必須立下誓言,絕不以自身血脈靈魂為代價去觸碰梅林領域。”
我轉頭看著德拉科:“我想揍你,但更想抱緊你。”
他伸出手來挑眉笑:“那麼吻我好了。”
我抱住他,眼睛脹痛酸澀。但努力忍耐不落淚,因我已如此幸運,我活著,他也活著。當聽到是靈魂融合時,心底的某處終於釋然——那個可愛又彆扭的小龍也還在。
也許我真該感謝梅林,因為這一次他似乎要彌補我的所有遺憾,給予我雙倍的祝福。
大概幾分鐘後,老工蜂煞風景的咳嗽響起:“強行扭轉時空是不可能的。回溯這種事情在同一個時空內只能做到時間轉換器的地步。”
“看來該慶祝或慶幸的還有我們。”勒梅大師感概的望著窗戶上的鏡子,“也許另一個時空,我們都已經不在了。”
看著根本捨不得鬆開手的德拉科,中二少年感慨之餘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也許得找個時間去問問澍茨先生,無論哪個時空,無論命運分叉點前後,他是同一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