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茨先生遞了茶給他:“孩子總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飛速成大。”
“兩個平時只曉得榨取金加隆的父親現在患得患失是在感慨麼?”斯內普教授接過澍茨先生遞來的另一杯茶,沒好氣的抿一口。
“哦得了西弗,對自己好一點。別讓你本就繁忙的未成年教子還要花心思關注你的身心健康。”馬爾福先生挑眉笑了。
“也許還躺著的那個可憐學徒知道他的先生如此不珍惜自己會氣得跳起來。”澍茨先生一本正經的看著黑袍子男巫,“若真那樣可就先謝了,西弗。”
“梅林的鬍子!我到底是幹了甚麼天怒人怨的錯事才會認識你們兩個混賬。”斯內普教授咆哮著立起身來快步出門,“現在請允許你們卑微可憐的老斯內普告退去煮魔藥給一個忙得像炸尾螺另一個蠢得陷在睡夢中不願醒來的小混球們!”
澍茨先生隻眼中含笑目送他離開,片刻後方對馬爾福先生道:“今天德拉科還是陪馬爾福夫人去看望他的舅舅?”
“茜茜現在血親也沒多少了。”鉑金教父幾不可聞的嘆口氣,“而小龍在斯萊特林的立場太微妙,我真擔心。”
澍茨先生微微皺眉:“他對各方勢力的距離把握得很好。”
“是太好。”馬爾福先生握緊了蛇杖,“我自認不是個太過合格的父親,西弗勒斯也總說我太溺愛,但看著孩子彷彿一夜長大似得成為推動父親前進的支柱與力量——”
“——就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老了。”澍茨先生也嘆了口氣。
“哦哦澍茨——”
“唉唉盧卡——”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還是扭頭去追教授大人。至於那兩個帥不過三秒就原形畢露的爹——話說教父大人,你這樣帶壞澍茨爸爸我會告訴麗爾雅媽媽和茜茜阿姨的呦!
默默圍觀一陣斯內普教授高水準的魔藥製作現場,平和下來的中二少年打算去看看自己那具好久不見的身體。
臥室床上無聲無息躺著的那個少年人,居然也長這麼大了。
我頭一次認真的審視自己,有種...微妙的對鏡子自觀感——誒嘛這小子真帥!
咳,我只是想說看樣子中二少年沒被打入冷宮。乾乾淨淨氣色還挺不錯——沒有被澍茨爸爸放棄或者被斯內普教授做成標本真是太好了呢。
我飄到床頭坐下,伸出手戳了戳自己身體的下巴,發現一些挺有趣的現象。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密集訓練,中二少年即使無法向老蛇臉那樣隨心所欲,但似乎有了某種程度的辨識能力。
譬如說霍格沃茨裡面的幽靈,朕就老覺得有股微酸的氣味。而活人,是種清新的氣息。就像水果,新鮮的與快腐爛的。嗯...但是床上這個,甚麼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最重要的靈魂不在裡面吧。
想象著靈魂重新融入身體如同兩塊剪裁得當的布料貼合在一起,又或是砂糖融化於牛奶中那樣柔和細膩,可惜毫無變化。
一無所獲的中二少年也只好暫時坐著發呆。
如釋重負麼?並不,唯有茫然無措。
一直拼命鞭策自己的動力突然沒有了。
從方才的對話不難看出他們很好,每一個人都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他們本就能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若有難處則守望相助彼此扶持。
而我,只能站在一旁遠遠的看著。
這是中二少年再一次感受到何為兩個世界。
房間噗呲一聲冒出個閃亮腦袋來打斷這一刻的沉思。猝不及防直面這個門鑰匙帶來的傢伙,虧得朕習慣性保持活人看不見的形態,否則真不曉得誰嚇到誰。
“臭禿鷹今天如何?”他長高了,現在已經快到我下巴,“還是懶洋洋像個赫奇帕奇似得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你可是真夠了。”
他解開袍子露出裡面的立領小襯衫,打著條挺眼熟的墨藍色領帶。鉑金小壞蛋將它和外袍一起解下隨手扔在床尾,過來伸手就掐“我”的臉:“今天我也一如往常毫不留情的嘲弄了聖人破特和他的紅毛跟班麻種女僕,如果不滿就起來和我抗議——馬爾福給你這個榮幸。”說著他俯身十分熟稔的親我嘴唇,“不是說親一下就會醒過來麼?麻瓜果然都是騙子,哼!”
中二少年目瞪口呆看他嘟囔著去浴室,再瞅眼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身體,也只能呵呵了。
當鉑金小少爺出來時擦著頭髮接起了雙面鏡:“謝爾蓋,讓一個馬爾福這麼失禮可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