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帕塔神殿因為祭祀的並非希塔託主神,同時僅為帝國的第五神殿,故此規模一般。可喜殿外有片湖水,清澈見底有魚輕擺。湖畔皂莢木與杜松下有桌椅,周圍滿植薄荷番紅花與小茴香。
“所以你真的是那個拉陽。”眼見命令隨從退下的要求被卡修隊長陽奉陰違,小王子氣哼哼地轉頭不搭理他們只管拉著我坐下。
剎那間覺得這話十分耳熟且心酸得有趣,我彎彎嘴角試圖笑一下:“我確實是拉陽·德·迪厄多內……也許我有這個榮幸可以知道小王子你都聽聞過些甚麼。”
“父王說,你是個高貴的野心家。”他揚起尖下巴努力做出個傲慢又不屑的表情,“殺人成性的亞述瘋子也會文雅可親只能證明他們所圖甚大。”
“很高的評價。”我忍不住抬手掐了一下那試圖衝破天際的小下巴,“不過你父王沒有教導你不可當面揭穿麼?”
他頗有些驚訝地眨著眼睛:“可你是個祭司!神官不能因為我說真話就責備我……不過據說你同時還是個戰士。你上過戰場,打過埃及兵,殺過巴比倫的將軍?對,你還以貴族長老會議議員的身份狠狠罵過巴比倫的國王!——說起來你是今年的名年官,和我們的元老院議事長是一個意思麼?”
“聰明的小王子你沒說錯,亞述的長老會議確實與貴國的元老院一樣。但名年官只擔任一年,每年輪換。同時我不得不遺憾地指出,小王子你的最後一個判斷不是真的。”我誠實地攤手,“我可沒罵過國王,那只是他的使臣。”
“都一樣。”他揮揮手又興致勃勃地盯住我小聲道,“他們說是巴比倫的國王垂涎你的美色想收你當男寵,是不是真的?”
寶寶如果你能去霍格沃茨說不定會分到赫奇帕奇,老好塞德里克快來接你新學弟。
“不。在即將簽署協議時他突然反悔並要求追加一千美女才同意借糧。”我嘆了口氣,“那年亞述遇到蝗災,一時很難籌措到足夠的糧食賑災與儲備來年撒種。”
“那就換啊。”他歪著頭看我,“難道亞述很缺女奴麼?”
這種不管到哪兒都有的血統歧視也真是夠了。
“不,哪怕是奴隸也是我國的子民。”我搖頭,“所以我讓他滾回去告訴那個蠢貨,要麼讓心懷感激的亞述士兵押送所需的糧食回來,要麼讓飢腸轆轆的亞述士兵滿載糧食珠寶並且押送那塊黑色玄武岩的《漢謨拉比法典》回來。”
“喔——你膽子真大!”他激動地看著我,“後來呢?”
“第三年起連續兩年,亞述兩倍還清借糧。”當然,亞述的中二國王因為這個記恨上巴比倫如今打算揍他們一頓是後話。
“這個父王和我解釋過。我得說這麼囂張地威脅可真不像個祭司該乾的。”小傢伙收斂了先前的神情,故作嫌棄地皺起鼻子,“巴比倫的使臣前幾天就來了,你不怕他們趁機刁難你麼?”
“這裡可是希塔託。”我強忍著笑,“而且不是還有一位可愛又帥氣的王子在麼?”
“當然,希塔託可不會讓任何一個客人遭遇不公正的事。”他神氣活現地拍我肩膀,“放心吧,我會看著你的。”
“那可真是多謝。”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既然我保護了你,你就必須做到先前答應我的事。”他一臉精明的小模樣實在讓人想再掐掐他的尖下巴。
“如果我做得到,且不違背國家、良心與道義。”我故意衝他眨眨眼睛。
“只是替我父王治病而已。”他壓低音量湊近我耳傍,雙眼亮晶晶地閃爍著光澤,“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身為阿淑爾神的使者與亞述的使臣,我很樂意為兩國友好貢獻心力。但這必須首先得到修達親王的首肯。”我回想昨天午後泉水邊的匆匆一面,不太肯定那位倨傲的親王是否會配合,“而且我得說,親王看起來十分健康。”
“看起來罷了……五六年?也許。”他頗有些沮喪地垂下頭來,“據說是因為我母妃去世他太悲痛。”
那位來自希塔託屬國的阿爾善瓦公主?伊里奇嬤嬤來時八卦過她似乎是叫亞蕾琦莎朵拉。不過小王子,相思病可沒法兒治啊。
“醫生說他身體已經開始衰弱,我時常能聽到他在咳嗽。”他擔憂地抬頭看著我,“懇求你,阿淑爾的大祭司。”
我實在無法對這樣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說不。
“別用‘求’我親愛的小王子。”我低聲嘆息,“況且我不能保證甚麼。”
德拉科急急抓起我的手:“你才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