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氣悶的一晚上好容易睡著又被人闖進房間觸動警戒咒鬧醒,簡直叫人生無可戀。
“退下!讓我進去!滾開滾開——”
這聲音頗耳熟。
我翻身起來:“怎麼了?”
“神官大人,是德拉科王子——”
伴隨著氣急敗壞的一聲“滾”,門口的侍從當真連人帶門一起被踢得滾了進來。小寶貝,這樣破壞自家老爸的屋子要在迪厄多內家會被吊起來打的。
“晚上好德拉科。哦,也許是凌晨?”我看眼外面還黑乎乎的天空,坐起來攏攏袍子遮住胸膛,“有甚麼事非得這個時候——”
一臉氣急敗壞的小傢伙大步流星衝過來就砍了朕一劍。
他居然砍·了·朕·一·劍!
朕怎麼可能被個毛孩子傷到,無非是毯子劃個大口子。閃身讓過因為憤怒氣力十足卻準頭不夠的這一劍,我用個繳械咒將他的劍甩到一邊。小混球愣了愣立刻又抬腿踢過來,顯然不弄朕一下不死心。
我揚手抓住他小腿一拽,揪著小屁孩臉衝下就按到床上:“希望王子你明白自己舉動的含義和我本人可能的解讀。”
“是你!都是你!”他拼命掙扎著扭頭怒視我。
“……先給我個罪名再來審判比較公道。”我板起臉來俯視他。
“你把我父王氣病了!”他惡狠狠地扭動踢打,眼見無效情急之下又打算張嘴咬我。
我愣一下被他咬個正著:“貌似某位小王子曾說過他的父王本來就有病。”
“可他從沒吐過血!”狠狠咬著我手的他說話有些含糊,但憤怒讓他兩隻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鬆手放開他:“帶路。”
他翻身滾下床撿起地上的劍又想砍過來:“我要殺了你!”
我直接崩碎了那柄劍再把他石化住,讓圍在一邊不敢輕舉妄動的侍從扛著他趕去修達親王住的院落。
正北方這座宮殿最大的那間屋子人來人往,卻都躡手躡腳力求無聲無息。
一個瘦巴巴的老醫生皺緊了眉頭正往面如金紙的修達親王嘴裡灌藥,可惜不能吞嚥藥汁都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滴進衣服領口。
周圍的侍從又驚又懼,有的已經面無人色渾身發顫。
沒辦法,要是親王一個不好掛了,他們統統有可能殉葬。
“啊迪厄多內神官來了!”
終於有人注意到朕,那乾瘦的老頭兒激動得像看到救星立刻過來拉住我:“太感謝了,請您一定要來看看!”
“可——”
“您治好過亞述無數病人,先前更是自死神手中救回了貴國的戰車隊長,您一定要施以援手!”
……頗有自作自受的即視感,但不想當醫生的神棍不是好中二少年。
我嘆了口氣過去凝視緊閉雙眼的修達親王,淡淡的血腥氣即使嘴角和身上都收拾乾淨了也還是能聞到。
老頭子醫生絮絮叨叨述說著修達親王的危急情形,我下意識掃眼全身只有眼睛能瞪大仇視我的德拉科小王子,這孩子倒真沒說假話。
我再嘆口氣,在這種惡劣的醫療條件下也唯有再次動用不科學的魔法手段了。掀開毯子觸控到他發燒高熱的身體,手腕及全身骨頭都這樣突出分明,中二少年一陣無奈。
早猜得到也看得出親王閣下你活得不開心熬得很辛苦,但真想不到竟至油盡燈枯的慘烈樣兒。
拉住他的手腕往裡輸了一點魔力打算摸摸情況先,但那感覺——
此刻見多識廣的中二少年不敢再肆意冒充神棍偽裝高深莫測,慎重思索後調整力度緩慢向內進行魔力檢查。
再三查驗後朕不得不遺憾地給出結論,修達親王的毛病其實很簡單,魔核破碎。
先別跳腳。他好歹有個前皇太后的巫師親孃,之前從未聽說過修達親王有魔力,結合目前情況來看顯然他是個啞炮。
說回病情。如果是朕先前百般折騰的巫師界,魔核破碎基本等於宣告巫師生涯結束,但不一定致命。可惜這個時空……難怪壞脾氣的小王子說他爹病了卻不治,還說神官都是騙子。
是真治不好,可憐的醫生和神官都在背鍋。
“這種情況具體有多久,平時表現如何。”我面無表情看著他。
他身邊一個看樣子侍奉時間頗久的隨從上前快速清晰地稟告,但越聽我的心越往下沉。
拖了快五年半是唯一可信的關鍵詞。從剛才的診斷來看他的內臟已經開始喪失機能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