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上相近的。”
我看了眼面色蒼白的修達親王:“您是如何確定自家的小神殿有異?”
“我曾被那奇怪的水操控過。”她苦笑道,“我殘存的記憶裡曾有去後院的神龕中不斷取一個小瓶飲下更多那水的情景。”
我自袖中取出兩個小瓶:“您能認出來麼?”
艾基爾夫人有些驚訝地接過來,片刻後指著一瓶道:“這個最接近。”
“水...操縱人心。”修達親王喃喃道,隨後用手捂住面孔。
我將手輕輕搭在他肩上衝艾基爾夫人道:“後來呢?”
“在我執掌艾基爾家後下令將它徹底堵死。”她抿了抿唇道,“但前幾夜有守夜的僕人疑似聽到下面有異響。”
也許是有人不死心來查探。
我點頭:“既已堵死想來無礙,若不放心,徹底推倒填平。選址重建對艾基爾家而言並不困難。”
“我也這樣想過,又礙於國喪時節不宜……”她頓了頓又望著我道,“那麼,阿淑爾的大祭司,關於凱魯的事——”
對愛子心切的母親而言政治立場之類道理統統屬於無意義,她反覆哀告委實讓人為難。或許是想到了畫布上永遠少女的麗爾雅媽媽,也或許是修達親王無聲的嘆息與懇求眼神,我最終承諾會在離開前與凱魯神官談一談。
確實有些事需要找他,但梅林的鬍子——朕還有時間麼?
明天就是戴爾皇太子登基大殿。對,他同時會娶那位曾經被他的好弟弟新·嗒託西利二皇子求婚過的巴比倫公主崔西·沙烏拉。
這兩位皇子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轍。用鐵緩和與亞述的關係,用聯姻穩固巴比倫,預設米坦尼的獨立,這些都是事後可以完全彌補和再議的承諾不是麼?
眼下唯有同時拉攏亞述與巴比倫當個和事老,維持住搖搖欲墜的微妙平衡。可惜在一箇中毒案語焉不詳、另一個十幾條人命慘案都未給出答案的事實面前,亞述與米坦尼將這視為被徹底無視與挑釁也沒甚麼不對。
但偉大的亞述中二皇帝阿達德尼拉里一世陛下,您至今吞掉了不少於九個巴比倫邊塞的城市,你就不擔心那位戴爾皇太子繼位後的第一件事是站巴比倫那邊對亞述宣戰然後殺了中二少年祭旗麼?
“不,戴爾不會那樣做。”送走艾基爾夫人後坐下來的修達親王這樣說。
“可千萬別告訴我是因為他性格懦弱。”我微笑著點點額角。
“他一直力圖避免快速做決定。”修達親王拿起杯子斟了杯酒遞給我。
三思而後行?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
看來不止是大天.朝人民誤會,朕放心了。
“這是伊爾·邦尼議事長的風格。”我看著他一口喝了一半。
修達親王滿臉“是所有成熟政客風格”的神情又喝了剩下的一半,跟著他再給自己滿了一杯:“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他一口氣喝了兩杯,似乎還打算再來一杯。
“知道甚麼?”我按住他的手,“知道修達親王你將作為特使親自送你兒子去亞述,還是知道你同時會調離加魯契密蘇城轉去就任離亞述更近的烏加利?”
他也不是很驚訝我知道一些甚麼:“特使,人質,呵呵。”
“我提出那個建議時,可沒這意思。”中二少年不是不愧疚。
“——不,我也同意了。人質又如何,看得出來你會好好保護德拉科。”
以為這樣的犧牲就能向亞述和新皇釋放出足夠誠意的政治立場麼。年輕,太年輕。
“修達親王,某些妥協不能成為習慣。”
他垂下頭來不知注視自己捏著酒杯的手,還是按住他手背的我的手:“維繫與巴比倫的關係,不再需要我。”
“我相信最初你也不是為了這個才甘心留在這個位置上。”
“凱——穆爾西里二世,是我敬重的皇兄。”金髮的親王低聲道,“我永遠記得幼年時他看顧照料所有弟兄是何等溫柔。”
“德拉科小王子和親王的情形不見得完全相同。”
他完全明白我在說甚麼:“我並非因為他們是皇兄的兒子才忍讓。我愛我的國家,我愛我的同胞。”
我嘆息著拿過了那個杯子:“贖罪就更加不必。”
他的全身連同那隻手一起僵住:“……無所不知的大祭司。”
“那並非不可探查的隱秘。”不得不揭穿一些真相時,溫情脈脈反而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