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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片半明半暗中,這奇異的色調相較於太陽馬車駛回後的灰色,即使明暗程度大致相當,景象卻截然不同。

清晨的微明,光的部分顯然更為活躍,暗的部分則較為消沉;而傍晚的暮色,暗的那部分卻生機勃勃地不斷瀰漫擴散,光亮則昏昏欲睡般無聲無息地消退。

也許因這景象每天出現從而顯得太過尋常,所以地上的凡人毫不在意,只將它與空氣同列般視而不見。唯有這景象不再出現時,才會驚覺它的價值與可貴。

“赫爾墨斯,若你今天是來向陛下建議提高阿波羅的地位,我想你大概走錯了神殿。”銀髮的死神面無表情立在我椅子旁,搶先將一杯酒遞到我手中。

“哦塔那託斯,你怎麼能這樣懷疑的我指路金杖?”奧林匹斯的神使赫爾墨斯一臉無害地笑著擺手,同時假裝完全沒看到我椅旁另一側某個捧著酒杯頗為尷尬的少女,“我只是有感而發罷了。畢竟,嗯……總覺得冥府的宮殿比之前更——”

“更如何?冥界可沒甚麼讓人如此感慨的。”睡神斯拉芙打個呵欠,“不好意思啊,我是不太懂你剛才說的那些甚麼這個那個的奇妙差別,我們這兒從來只有黑暗。——當然,我超喜歡,很適合睡覺不是麼?若你也喜歡長眠到底的話,我有個好地方推薦你呦。”

“聽得起來還挺不錯,可惜我暫時不太需要。總之,也許就是這永恆的黑暗讓我心有所感。”赫爾墨斯將盤蛇金杖捏在手中把玩,“又或許是因為,沒在威嚴的冥王陛下身邊見到那位總是陪伴他的自然女神。”

我聞著杯中那濃郁的酒香並未回應,這位奧林匹斯的信使打個哈哈,掃了眼那個行禮後將酒杯放下的少女:“當然了,顯然尊貴的陛下不會缺乏服侍。”

“宙斯讓你來問候他哥哥的情人麼?!”金髮的斯拉芙稀奇地看著他,“真是——有心的一位神王啊。”

“咳當然不,冥王陛下。事實上,神王差遣我來是問候您的,他希望他尊敬的大哥一切安好。”赫爾墨斯一副十分擔憂的表情看著我,“冥界突然自半年前封鎖至今——”

“冥府從不曾遺忘自己的職責。與某些只會尋歡作樂、爭權奪利的主宰相比,我們的陛下可沒有眾多妻妾情婦,更沒有一大堆子女竊居高位。”銀髮的塔納託斯面無表情看著他。

“哦塔納託斯,看在我們也經常見的份兒上請別這麼嘲諷我,這會讓我覺得生無可戀的。”赫爾墨斯故作哀愁地嘆口氣,“當然了,即使封鎖了冥界,世間的亡靈還是能正常進入死者之地。否則現在恐怕已經天下大亂了。”

“天下大亂豈不是與某些只享受祭祀卻不做事的傢伙有關麼?瞧瞧你們對普羅米修斯和他所鍾愛的人做的那些事,嘖嘖——你們真的是在關心人類?”斯拉芙拉著自己的金髮眨眼睛,“哦,赫爾墨斯,我當然不是在說你,也不是說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彌諾斯。他工作認真又勤勉,是個好判官。你剛才去看過他了不是麼?”

“我只是想念冥界的景緻所以四處走了走,可沒有打探甚麼的意思。”赫爾墨斯嬉笑著將他手中的盤蛇杖轉了一圈。

“奧林匹斯的信使,你來冥界是要看甚麼呢?”我輕輕搖晃著杯子,“要看風吹動的蒲絨麼?那你當去水澤之地。你是要看穿金著絲的人?那你當去王宮。”

赫爾墨斯一時無言,片刻後嘆口氣,苦著臉衝我欠身:“其實今天冒昧前來求見,是神王陛下有件私事,希望得到他可敬的大哥幫助。”

我掃了他一眼:“冥界從不插手別處事務。”

“如同神王遵守承諾不干涉冥府的一切。”他再欠了欠身。

我打量著銀盃上雕花的紋飾:“那麼,這事一定值得。”

“掌管地下一切的冥王陛下啊,您已經足夠富有了。”赫爾墨斯苦著臉。

“所以它的價值一定遠勝財富。”塔那託斯見我沒有回答的意思因此道,“更何況,作為永生神的我們陛下,財寶對他又有甚麼益處呢?”

“冥府果然一如既往的原則堅定吶。”赫爾墨斯裝模作樣地擦了擦事實上並不存在的汗水與眼淚,“真的只是一件對您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相信在必要的時候,神王也會給予您對等的支援與便利。”

我把玩著銀質的酒杯,看著那個沉默的少女走回了大殿的角落:“死而復生是不可能的事。”

“您果然知道了。”奧林匹斯的神使也沒太驚訝,“顯然,在洞悉一切的冥王陛下面前,我最好放聰明點兒,以及更直率些是不是?”赫爾墨斯聳了聳肩放緩了腔調,“也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