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撿起一把金絲大環刀,舞了兩下,復又使刀背靠臂,抱拳道:“承蒙大家盛情,在下便以家傳刀法做個開場!”說完,“哈!”的一聲。虎目瞪圓,威儀立顯。
只見他一刀劈出。猶開山裂地之勢,威風凜凜,凌厲非凡,周圍立刻響起鼓掌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此時小孩叔墨瞧得便宜,眼珠一轉,拿起地上銅鑼,於手中反轉成托盤的樣子,在人圈子裡彎腰求賞。
可此時不過剛剛開場,眾人雖然起鬨叫好,但沒見到“真本事”,自然不會有人掏錢。
而對於他們所認為的什麼“真本事”,並不是你武藝多麼高強,能打多少人,而是要像“劍丹豆環”、“胸口碎大石”等瞧得刺激的雜耍。
是以宋叔墨這一圈轉下來,銅鑼裡面,也沒有幾個銅板。
宋適同此時一遍刀法已經耍完,收招而立後,對兒子佯怒呵斥,道:“混賬!還沒賣得多少力氣,怎敢讓父老鄉親們破費!還不快快賠禮謝罪!”
小叔墨雙眼滴溜溜一轉,也不反駁也不覺得委屈,大聲唱了個諾,雙手抱拳,躬身彎腰,雙腳前後一錯,腰部用力,順時針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圈。
一個羅圈稽下來,認錯道:“小子年幼,不識得禮數,還望在場的諸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饒恕則個,小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邊說著,一邊擠眉弄眼的耍寶,弄得群人都是大笑。
俗話說得好,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打把式賣藝若沒一張巧嘴,若不給大家逗的高興講的明白,憑你再怎麼賣力氣,也賺不了多少。
很明顯這父子倆都精通這說、練之道,插科打諢的,將方才的尷尬支吾過去後,宋適同再次抱拳,道:“把勢把勢,全憑架勢,沒有架勢,不算把勢。方才在下不過活動一下身體,接下來就由某為大家表演個銀槍刺喉……”說著,拿起一把長槍,道:“槍乃百兵之王,又為白兵之賊,攻防強守,古怪刁鑽,十分鋒利。而今日宋某就要以項口喉嚨,頂這槍尖鋒刃,將這鐵鑄的槍身,頂的彎了!”
“好!”
“快來!”
“讓我們看看,是你的喉嚨硬,還是槍硬!”
眾人紛紛鼓掌,爭相起鬨,催促著宋適同快快表演。
宋適同卻不緊不慢,虛掌下壓,朗聲道:“諸位莫急!”待人聲漸消,才繼續道:“這陰槍刺喉,喉嚨定然無法作假,但這長槍,卻說不定了……”
“著啊!”
一個賴漢喊道:“你不說我還忘了,快把長槍送過來,讓灑家檢驗檢驗,看看你是否作假!”
旁邊有人道:“你傻了不成,若他真的作假,怎麼還會自己提出,這不是自掘墳墓!”
賴漢當即反駁:“你懂什麼,若是他欲擒故縱,故弄玄虛,那我們豈不都要被他騙了?”
宋適同大笑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高聲道:“宋某既然說了,自然不會作假,不過銀槍刺喉危險無比,宋某一天之內也只敢表演一次,是以表演前要讓大家檢驗清楚,免得表演後大家再懷疑,我卻無力證明清白!”說著,將方才那個賴漢以及其他三五人叫到場中央,請他們檢視。同時道:“銀槍刺喉乃是硬家功夫,但外練筋骨皮的同時,也要內煉一口氣,故在這幾位朋友檢查之時,某家也要運運氣!”
“籲——”
眾人紛紛嗤笑,似在嘲笑他功力不濟,但宋適同卻毫不尷尬,笑容滿面的拱拱手,道:“諸位儘管恥笑,但宋某卻不敢拿小命開玩笑。”話一出口,場中人皆鬨笑,宋適同表情不便,待人聲漸止,繼續道:“氣執行功緩慢,不敢讓大家苦等,就先由小女舞上一套劍法,打發時間,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順著目光望去,見他女兒生的花容月貌,漂亮養眼,哪還有不讓之理,紛紛出聲相邀。
小姑娘十五六歲的年紀,但卻毫不怯場,脆生生唱了句諾,來到場地中央,劍器一擺,身形舞動。
但見其騰挪輾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其形也,彷彿兮如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美顏不可方物……
就在大家目光都被姑娘吸引過去後,安逸忽然一動,感覺到身後有人在緩緩接近。而且……身懷法力!
他不禁疑惑:難道還有跟他一樣無聊的修行之人?
還是說,這打把式賣藝,竟然已經精彩到能夠吸引修道者了?
這當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