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來到恩明公學旁邊的一座單身公寓。楊萬里在這裡租了一間房間,房間視窗對著學校的足球場。這些公寓是本地居民自己建來出租,房租四百元一個月,每年都先付一年的房租。楊萬里去沙漠後,一切交給他妹妹檸桐打理。檸桐開鎖開啟門,發現房間非常整潔,桌面上竟然一塵不染的。我詫異地對檸桐說:“最近,你有沒有回來過這裡?”
“沒有。”
“怎麼房間一塵不染呢?”
“我懷疑,我哥回來過。”
“不可能吧。”
檸桐首先走到玻璃窗邊,看那盤仙人球是否枯萎了,不看則已,一看嚇一跳,原來這盤仙人球不但沒枯萎,還開一朵五色的花,而且是五個花瓣。我說:“奇怪,如果沒有人進來淋水,這花應該枯萎了,怎麼能開花呢?”
“你知道非洲沙漠最常見的植物是什麼?是仙人掌呀,原因是葉子變成刺了,防止太陽過度蒸發水份,是很耐旱的植物呀。這房間窗沒開啟,沒太陽曬進來,這仙人球能活,也是道理之中呀。”檸桐又詫異地說:“這花盤這小,只有手腕大,怎麼能藏上一本存摺呢?”
“是呀。”
我猛然想起這仙人球的花是五個花瓣,達摩詩“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難道五個花瓣代表五行?因為楊萬里曾花很多時間研究中國古典哲學,他肯定對五行非常熟悉了。五行是“金木水火土”,如果按顏色看,黃色應該屬於金,金的位置應該是存摺的地方。我說:“存摺不在花盤,應該藏在宿舍裡。”
“我找到抽屜,沒有呀。”
如果桌子是屬於木,那麼木之前是金,金的位置是鐵架床了。我蹲下去,看床底,發現床底貼了一張報紙。我把發黃報紙撕開,床底板用透明膠布貼著一箇中國銀行存摺。我慢慢把存摺取了出來,給檸桐。檸桐找開存摺給我看,又說:“存摺上面有6萬元,我哥走時,把密碼告訴我,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存摺。你說,如果我哥不是活在這個世上,有誰會用畫的密秘告訴我,存摺在哪裡?所以,你別懷疑了。”
由於,近年治安不好,當檸桐提出要我開車送她回龍崗時,我一口答應了。我送她回去後,開車回恩明,感覺世界很陌生。
第六章 服藥自殺(1)
“石格,我昨晚作了一個惡夢,半夜醒了,好害怕!”小惠花容失色對我說,然後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睛像夜色那樣迷人,藏著無盡的慾望。
“怎麼啦?在醫院什麼都見過,斷手的,殘鼻的,截癱的,半死不活的,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有什麼好怕呢?”我說完扭頭看窗外,街道燈火闌珊,行人廖落,只有夜風在偷渡,陣陣寒意襲人,我拉一下衣服。
小惠見,順手一拉,把窗關掉,顫抖地說:“我好怕,看到黑呼呼的一片,我又想起昨晚的惡夢。你知道這夢是誰造成的嗎?是6床那個病人。那病人才23歲,長得很帥,面板很白,高個子,特別鼻子有點像劉德華的鼻子,眼睛很大很黑……他是胸外傷的,好象並不是很嚴重,左肺氣血胸,高醫生給他做了一個閉腔式引流才進來我們科的。當時,他問我說‘聽說ICU住的病人全是半生不活的人,我還可以講話,難道我的病很重嗎’?我說‘如果不重就不會進來ICU了,醫生說你的病情比較複雜,變化莫測,萬在監察不慎,出事就是死人’!他聽了伸了舌頭出來。我以為他的病情很快可以控制的,意想不到昨天去接班時,我特別去看6床,發現床位空空。我問護士長,護士長可惜地說‘昨晚,突然胸腔引流管塞了,呼吸衰竭,雖然及時搶救,但搶救無效,死啦’。
“我感覺很鬱悶的,好端端的一個帥哥,就這樣死啦!蠻可惜的,晚上,我夢見那個病人。他穿著醫院的白底藍格的衣服,被兩個地獄的獄卒用鐵鎖鏈拉走,他向我伸直雙手,用力伸,每個手指都直直的,而且雪白光亮。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袖,大聲喊我說‘我不想死,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害我’!我看著他一雙憤怒的眼睛,我非常害怕,想後退兩步,但被他抓住了衣袖,只好擺著手說‘不是我不救你的,不是我給你做手術,是醫生,你別抓我’!他緊緊抓住我的衣袖,彷彿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兩個獄卒大聲說‘冤有頭,債有主,人家又不是給你動手術的醫生,你快鬆手,如果遲到了,你投不了胎,來世只能做牛做雞了’。他們說完,拉著鐵鏈把他拉開。我手袖‘叭’一聲撕破了,他又抓住我的手,我感覺他的手冷若冰霜……我就醒,汗水浸溼了全身,四周漆黑一團,我非常害怕!今天,那個惡夢還縈繞在我眼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