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從沒有一天盡過丈夫的責任。

但是在其他人都趕過來的時候，她卻說她希望能死在他的手裡。或許是她已經絕望了，只想一死；又或者是她覺得這是必死的結局，所以就想著讓他親手殺了她，讓他記住她一輩子。

在他的父母得知九弟是被她害死的之後，就強烈要求自己親自動手殺了她。他無奈，只能同意。他殺了這個女人，也記住了這個女人。對於這個女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對她保留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愧疚，還是恨？或許都有吧？

可是，他明確的知道他對柳雲姬是愛！

那個在人前小心翼翼、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她沒有修為，但是卻不自卑。她有自己的想法，會和他談天說地。有時候偶爾閃現出的某一個念頭，會讓他受益匪淺。和她在一起，他沒有家族帶來的壓力，甚至修煉上的困惑都會迎刃而解。

她就像是他的福星，和她在一起，好像天大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看到她開心的笑容，他會覺得很滿足。看到她身上的傷，他會心痛，擔心她的處境。為此，他還好幾次都主動找機會接近她，看看她的狀況。

那段時間是美好的，也是艱難的。為了和她在一起，他經常和父母發生爭執。為了見她一面，他要安排很久，避開很多眼線。可也是開心的，看到她淚光閃閃的笑容，在多的苦惱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當他終於將她娶回家之後，他才發現他並不能給她她想要的一切，甚至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

他的妻子，他的父母，他身邊的人，無不無時無刻不想找她的麻煩，想將她敢出夜家。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平衡他們的關係，看著她的生活越來越糟，他就越來越無法面對她，去她那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後來，時間一長，她連看見他都小心翼翼的了，甚至他還能看到她眼中的恐懼。

那段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只知道每次午夜夢迴，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去她的窗邊看看，卻沒有勇氣踏進門一步。

直到那件事之後，他將她提拔成了正妻，他才有那個勇氣去面對她，只是他們之間也從此多了一層紗。

不管後來他怎麼彌補，她的心裡始終有那麼一個結。生下女兒之後，他發現她的心事更重了。聽到女兒也不能修煉，他是厭惡的，覺得這個女兒根本不該出生。如果沒有她，雲兒就不會那麼憂鬱。如果沒有她，雲兒在夜家的地位就不會受到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再次破裂。

他知道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女兒身上是不對的，可是看見她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難免有些不舒服，所以對於這個女兒，他就自然而然的疏忽了。

後來，夜綾不僅經常和家族弟子鬧事，還經常和雲兒爭吵，他就更加不喜歡這個女兒了。小小年紀就這麼不孝，以後還怎麼得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離夜綾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相信她的為人。發生事情的時候，他總是想著息事寧人，讓綾兒道歉了就沒事了，可卻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心裡留下了永恆的傷痕。

現在，這也算是他自食惡果吧？

若是當年他沒有妥協，直接取了雲兒，一切又會怎麼樣呢？如果他一開始就能對綾兒好一點，他們一家是不是就能和睦相處了呢？

“雲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夜元燁試圖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緩緩的向門口走了過去。

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啊！

“那些都不重要了。”柳雲姬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苦澀的味道在兩人的心裡無限蔓延，“恭喜你，又要娶妻了！”

對，是娶妻！她被廢了。

夜晟失蹤了，緊接著她就被廢了。還能留在夜家，也算是他留給她的最後的情意了。只是這背後又藏了多少陰謀呢？

“你去見見女兒吧，她好像真的遇到大事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來的。”柳雲姬還是轉過了身，看著夜元燁的背影，再次開口，“我知道你曾愛過我就夠了，其他的我不想說也不想問，只求你可以幫幫女兒。”

求？她居然用求？

夜元燁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他現在的心情，痛心？還是已經絕望？麻木？只知道自己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問道：“去哪見她？”

“霧夢山斷腸崖。”

面對夜元燁的平靜無波，柳雲姬已經無力去感傷了，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之後，就麻木的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