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局不是一個商行,它是一個衙門。”永璇淡淡地說,“既然身為國家衙門,那麼為了國家的百姓受點損失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受損了,卻給百姓帶來利益,這個虧招商局必須得吃。”
金鏞聽永璇這般說,便不出聲了。“如今京城裡來了訊息,那位跟回疆的娘娘似乎關係密切。”
“是嗎?”永璇才不急,永琪遇見含香,那就是一個大悲劇的開始啊!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日出江花紅勝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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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永璇目前手上握著的糧食、麵粉等生活必需品不是很多。雖然朝廷早就建立了必備的物資儲備,但是這些物資儲備的權利在戶部手上,而戶部與招商局不對盤是朝廷早就知道的。所以永璇在讓招商局籌措糧食的同時,也快馬將請求呼叫江南物資儲備的摺子遞給了朝廷,同時給乾隆、尹繼善去信解釋。
乾隆看著御案上的摺子,還有手上的求救信件,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然後道:“吳書來,你去問問看,軍機處是誰當差呢?若是尹繼善,就讓他速來見朕。”
過了一會,尹繼善便匆匆地感到御書房。
乾隆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將永璇的摺子遞給尹繼善,“你先瞅瞅,覺得可行否?”
按照清制,這樣的摺子一般都會有副本留在軍機處。尹繼善在乾隆遞給他摺子之前,就已經曉得摺子上寫了什麼。尹繼善想了想,便猜到了乾隆的意圖。
乾隆是個乾綱獨斷的皇帝,如果他對摺子不同意的話,一般就是直接硃批“否”,然後再由軍機處擬個意思反駁回去。如今乾隆將摺子遞到尹繼善面前,自然就是同意了永璇的請求。只不過乾隆又是個好面子的皇帝,不願朝堂上有人說他為了幫兒子而破壞朝堂法度。
尹繼尚裝模作樣地看了會摺子,道:“奴才以為恭親王的請求並無不可,當初朝廷設立戰略物資儲備就是為了預防當下江南的局面。”
“嗯,既如此,軍機處擬個旨意來吧。”乾隆淡淡地說。
“奴才遵旨。”
乾隆忽然想到說明,“永璇那臭小子也給你寫了求援信罷?”
尹繼善尷尬一笑,“八阿哥的確給奴才寫信說了這次江南亂案的原因,希望奴才能在朝堂上幫他轉圜一二。”
“果然。”乾隆很滿意地笑了,“那臭小子也給朕寫了求援信,可憐巴巴地說他在江南怎麼怎麼被委屈了。哼!朕才讓他去江南練練手就叫苦連天,日後……”
乾隆忽然覺得自己說多了什麼,揮揮手,“你且下去吧,旨意儘快擬來。待朕瞧了,用完璽之後,你親自送到戶部去督辦此事。省的戶部那群人故意拖著不發文書。”
“奴才遵旨!”其實尹繼善也被乾隆剛才的話給驚到了,不過既然乾隆不願再說什麼,自己這個當臣子的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好好辦差就是了。
乾隆看著尹繼善出門之後,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麼。就算自己說漏了嘴又能如何?如果尹繼善因此就站隊的話,他也就不是從先皇手上那個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了。何況永璇也不是蠢人,自己將他放到江南就是為了鍛鍊他。永璇自己也瞧了出來,到那基本上不插手地方政務,一門心思放在江南招商局與南洋海軍上。
即便永璇向尹繼善求援又如何?乾隆將尹繼善變成永璇的外家,就是為了讓永璇有可用的外家勢力。如果永璇反而不用,乾隆還覺得永璇矯情了。
乾隆又開啟蘇州織造跟杭州織造分別寫上來的摺子,蘇州製造自然提到了“我爸是趙剛”的事情,乾隆看了一會,也沒多說什麼。這樣的事情還是留給蘇州府的官員去煩惱吧,若是事事都要朕親自去做,那還要這群官吏幹嘛?
但是杭州織造的信則更讓乾隆上心一點,從杭州織造提供的物價浮動報價來看,永璇所言不虛。當然,永璇所製作的折線圖示讓資料變得更加直觀。由此乾隆也看出來江南經濟形勢的危機。
“哼!”乾隆將杭州織造的摺子丟到了一邊,一旁伺候的吳書來則是暗自心驚。看來又是有人要倒黴了。
乾隆思考了一會,“吳書來,你去替朕打聽一二,如今那些官員與六阿哥走得比較近。”
“嗻!”吳書來並不多說,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自己應該閉嘴。
這六阿哥的手伸得可夠長啊。乾隆心中道,乾隆並不忌諱這些阿哥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地鬥,但是這般陰私的作法卻有些讓人不齒。不過好在六阿哥派去的人還算識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