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中攙住裴陵的手道:「進來說吧,我等下讓下人來送宵夜,你氣色不好,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明日見到六王爺才不會太失禮。」
裴陵哪裡有心思吃飯,但想到要見六王爺,還是跟著李振中進了書房,跟李振中討論營救事宜,直到早朝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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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早朝,裴陵便再次返回李振中的府邸,跟隨李振中素衣打扮,乘著小轎,不引人注目地往六王爺的王府去了。
到了王府門口,李振中將拜帖遞上。那門丁一溜煙跑進去通稟,不一會兒便迎出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那人見到李振中倒很恭敬,請李振中和裴陵進去小坐片刻。
「你是說王爺出城打獵了?」李振中聽那管家的意思是讓自己和裴陵等待,心裡便覺得不對勁,畢竟這麼早出城打獵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一般而言,這些皇家子弟都是午後陽光最足的時候去的,哪裡有這陰冷時分去的?
「那我們等等?」裴陵不見到六王爺不能心安,但還得聽李振中的意見。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和裴大人進去等候王爺,叨擾了。」李振中點點頭。既然來了,也不好就這麼回去,不管六王爺是真打獵還是假打獵,總得等等看。
他和裴陵跟著那管家進了裡面的廳堂,枯坐在那裡一個多時辰,才又從府裡出來個人招呼。
「兩位大人好。我們家王爺出去了,怠慢二位,請二位不要見怪。」那人穿著普通文士的衣袍,長得幾分秀氣,自稱是王府的幕僚。但王府的管家對他十分地恭敬,儼然把他當成半個主人一樣。
「呵呵,段公子客氣了。王府這茶是上好的貢品,如果不是等待王爺回來,老夫和裴大人恐怕還無緣一嘗呢。」李振中端起手裡的茶盞,點頭客氣著。聽說過六王爺身邊有個關係密切的幕僚姓段,原本以為是靠個容貌博寵的傢伙,沒料到對方倒是一身儒雅之氣。
「段公子,不知道王爺他何時回來,下官和李大人有要事求見。」裴陵算算時間,就快要到結案期限了。越靠近那時,左三知越危險,那些審案的人為了口供,即使不打死他,也得把他打殘,只留半條命。
「王爺他生性灑脫,做什麼事情不盡興是不會罷休的,所以在下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府。要是兩位還有別的急事,在下可以代為轉告。」那姓段的公子微笑著坐在兩人的對面,示意管家再換上新茶。
「裴陵。」李振中聽這話,覺得六王爺八成是見不到了。他衝裴陵努嘴,裴陵便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昨夜兩人商討事情時也猜測過可能見不到六王爺,於是裴陵便執筆寫了封書信,把他在邊關所見到的定邊王的事情前前後後寫了一遍,並說明左三知不可能是有謀反心思的,希望王爺能夠出面,為皇上,為邊關拯救這一代良將云云。
裴陵把懷中書信遞給面前的段公子。段公子接過去放入懷中,便端茶送客,讓管家把李振中和裴陵送出王府。
「李大人,你說這……」出了王府,裴陵覺得不妥帖,想問問李振中接下來怎麼辦好。
「沒辦法,等吧。如果他都不出面,估計只能看最後的審案結果了。」李振中搖搖頭,也沒有辦法,他安慰了裴陵幾句,就自己先走了,留裴陵一個人在王府門前呆立。
裴陵也不知道自己在王府門前站了多久,但好像是天黑了,也沒有看到王府外有六王爺回來的跡象。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往裴府走,覺得心裡的石頭更沉了。
怎麼辦呢?如今能想的幾乎都想了,聽李振中話中的意思,也不僅僅是一個大員上書。可皇上還是沒有任何表示。這說明什麼?是不是皇上有殺左三知的意思,但案子沒結,所以不好定論便沒有駁斥那些人?
裴陵搖搖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幾天,也不知道那封信六王爺能否看到,而看到後是否會上殿保左三知。
晃晃悠悠回到裴府門口。失魂落魄的裴陵見到裴勇、裴義兩人正在門口苦候。那兩人看裴陵一夜一日未歸,擔心出了什麼事情,見到裴陵安然無恙才放心,過來攙住一身疲倦的裴陵,告訴他刑部大牢那邊打點好了,可以在今夜偷偷探望左三知。
「辦妥就好。」裴陵想了想,吩咐裴義準備好了一小水囊的水,還有一些內服外用的藥。見東西都齊全了,便換了夜行衣,把那些揣在身上,捱到午夜時分,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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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夜色的掩護,裴陵靠在街巷的牆旁快速奔跑。他躲過了幾撥巡夜的兵士和敲幫子的更夫,來到了刑部大牢的後門。那裡早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