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二哥,你快點寫詔書吧。哈哈、哈哈哈哈……」
尾聲
從京城到邊關。綿延幾千裡的官道修得整齊。
一隊兵士頂著烈日往前走著,他們交頭接耳地談天,還不時回頭,看向隊伍最後尾端兩位騎馬緩行的大人。
「看什麼?快走吧!咱們先去驛站。左大人傷病未愈,要慢慢走。」裴勇、裴義呼喝著,催促著那些兵士。
兵士們不敢再多言,忙加快腳步,不出半柱香的時間,便把最後的兩匹馬和馬上的大人甩得看不見了。
那兩匹馬一匹是棗紅色的,上面坐的是左三知。另一匹是黑亮的上好軍馬,上面坐的是裴陵。他們身著便衣,看不出官階品秩。
「這麼慢,天黑前都無法趕到驛站。」裴陵目視前方,悶聲說道。
「我重傷未愈。」左三知也目視前方,沒有看裴陵。
「胡說八道,不是已經好了嗎?」裴陵想到某日。那天他找左三知去喝酒,趁左三知喝了很多便把左三知壓倒在床鋪上,可左三知很靈活地就擺脫了他的桎梏。
「我願意的時候就好了,不願意的時候就沒好。」左三知抬手摸了摸裴陵胯下的那匹馬,笑著道:「摸著感覺真好。」
「不要亂碰我的馬。你現在官位不比我高,不可能仗勢欺人了!哼哼,你這次好啊,抓個定邊王,還把自己的官職弄小了,恭喜……他孃的,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裴陵沒想到自己會被貶到邊關附近城池,他看左三知被六王爺降職,還以為自己也會被降為縣令打發到江南去呢,沒想到六王爺帶著詭異的笑容把自己弄到邊關去了。
「同喜同喜。」左三知點頭。他這次被六王爺審定是辦事不利,還是回邊關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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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沒想到,裴陵也被貶到邊關去了,而且判決的時候,六王爺笑得很詭異。
「你笑什麼?怎麼這麼莫名其妙的?」裴陵見左三知無故微笑,心裡很不痛快。
「沒什麼,我不過是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傳聞。」左三知淡然道。
「什麼傳聞?」裴陵追問,自己最近並沒有聽到什麼有意思的傳聞啊。
「傳聞說,京城有一位很有名的御史大人,那大人平素以冷靜、謹慎著稱。然後,某日,那位大人竟然學著某些傳說中的忠臣良將,對皇上來了個死諫。還差點命喪九泉。」左三知說著說著,伸手去摸裴陵額頭上的疤痕,見那疤痕還泛著白,變成一小塊醜陋的形狀。
「身為人臣,理應有為皇上而死的覺悟……我是看到六王爺過來才撞的,誰知道六王爺那麼笨,手腳慢的要命,害我留下一塊疤痕。」裴陵揮開左三知的手,又抽了一鞭子過去。
「啊。」左三知被打到胸前。他一皺眉,捂住那裡便彎下身去。
「傷還沒好?」裴陵見狀,心裡一緊,忙提馬靠近左三知,伸手去摸左三知的胸口。
「好了。」左三知見裴陵的手過來,便緊緊握住,任憑裴陵如何掙扎都不鬆開。
「堂堂一個將領,怎麼學得如此無恥之舉?」裴陵漲紅了臉,看看左右無人,面上才稍微放晴。
「是啊,堂堂一個朝廷大員,卻趁約人喝酒時候把別人灌醉,還上下其手。」左三知跳下馬,借力也將裴陵拽下馬來。他走到一處樹蔭中,靠著樹幹坐了下去,並將裴陵也拽著坐在自己的身邊。
「那天分明我什麼也沒有做成。」裴陵扭過頭去不再看左三知,他用另一隻手拽了把草喂棗紅馬。
「我承認是我做了可以吧。」左三知又摸了摸裴陵的額頭,問道:「很疼吧?不過男人多道傷疤也好,更有男子氣概。」
「說得好聽,是我疼又不是你疼。」
「你怎麼知道你疼我就不會疼?」
「……也還好,沒那麼疼……」
「我當然不疼!」
「你……」
「這裡不疼。」左三知指指額頭。
「那別的地方呢?疼不疼?」
「你管別處做什麼?」左三知站起身來,「上次酒錢是我付的,所以下次你付。我們快趕路吧。不然天黑前走不到驛站了。」
「要休息的是你,要趕路的也是你,你這人這麼這麼反覆無常?」裴陵皺眉。
「無所謂,反正縱使我再討人厭,也還有人為我死諫。」左三知大笑,不去看裴陵發青的臉。
「你要不是朝廷命官我就殺了你。」裴陵的臉從青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