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地上跪著的賤丫頭沒有教過你行禮麼,淑兒,給她示範下,這禮應該怎麼行?”季秋月傲慢地掃了她一眼,揚著下巴命令道,真以為自己長了一張狐媚的臉,就能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這枝頭可不是好飛的,皇上這麼喜歡她,封她做貴妃,大婚幾個月了宮裡就她一個人,他夜夜溫柔的眉眼是真心,對這個女人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她是極有把握的。
“是,娘娘。”那個之前說話的宮女應身,對著季秋月噗通一下跪下去,額頭觸地,嘴裡恭敬地說著:“貴妃娘娘吉祥。”起身抬眼,輕蔑地開了安兮若一眼:“不知娘娘可曾學會了?”只是,眼鋒掃到安兮若手中的那朵綠梅時,一張嬌豔的面容立刻如同失去水分的花一般,眼中也佈滿了驚訝,尖聲叫道:“啊,娘娘,您居然私自摘了綠梅。”
“這花不能摘麼?”安兮若不在意地低問,看到她們沒有執著於讓她跪下的問題時鬆了一口氣,她聽見那宮女跪下去的聲音,那般的巨響,只怕是膝蓋也要青一團吧,想想就覺得可怕,她可沒打算嘗試,就算是南旭日,她也沒有跪過啊,他還是這裡最大的呢。
轉頭看向一邊的小竹,她已經跪了好一會兒,地下的青石板已經凍結了薄冰,絲絲寒氣滲入她的膝蓋,痛入骨髓,她的身子已經微微顫抖了,看著她隱忍地咬著下唇,唇上已經有了一條白痕,安兮若眼中寫滿了心疼,伸手想要要去拉她。
“大膽,這花可是皇上為了貴妃娘娘親自讓花匠從南方移植過來的,你居然敢偷摘?”那叫做淑兒的宮女誇張地尖叫著,那般的驚恐,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已。
“小竹,你快起來。”安兮若看也沒看她,一襲紫衣飄過,人已經走到了小竹身邊,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貴妃娘娘,我家娘娘初來乍到,不知道這件事兒,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計較。”小竹看著眼前一心只為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處境的安兮若,急的眼眶都紅了,雖說皇上對娘娘如珠如寶,可是正如貴妃說的,娘娘還沒有正式的冊封,如今被貴妃尋著了錯處,抓到了把柄,還不小題大作一番,皇上的御書房離這裡又遠,一時半會兒,沒人通報,只怕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了。
“反了反了,主子在說話哪裡容得下你這個賤婢的狡辯。”跟在季秋月身邊的淑兒看見她的眼神,上前一步,疾言厲色呵斥,說話間,已經一巴掌扇在了小竹面上,力氣之大,打得小竹側過臉去,那聲啪的聲響,驚起了梅林中休憩的倦鳥。
“住手,既然是主子說話,小竹不能插嘴,那你這又是什麼?”安兮若急得眼淚都冒出來了,看著小竹嘴角的那一抹嫣紅時,一時氣急,反手在淑兒臉上狠狠揮下一巴掌那眼中刺骨的寒意,竟讓淑妃的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
“你們,都給我上,本宮今兒個要打死這個不分尊卑的賤婢。”季秋月眼看著她居然還敢違背自己,那雙嫵媚的眸子瞬間凍結,雙眸裡掀起了狂瀾,冷聲斥道,說的話是對著小竹的,而嘴裡那個咬的特別重的賤婢卻是對著安兮若的,就算是她現在是皇上的新寵,一時之間,她不能收拾她,但是,她的婢女卻是可以拿來出氣的,也算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誰敢打她?”她意識厲聲說道,挺身站在小竹面前,明明弱的好像大一點的風都要把她吹走,眸光中劃過一絲寒氣,面對著她們這麼多人,她就算是心裡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一旦氣勢輸了,小竹也就危險,看之前那個女子下手的狠戾,實在是讓她心驚。
那些宮女有些躊躇了,面前這個可是皇上帶回來住在藏鳳宮的女子,她們知道得罪了她的後果,可是貴妃的命令也是不能違抗的,僵持之間---
“這是在做什麼啊?”一聲威嚴低沉的聲音透過漫天的粉色傳來,下一刻,明黃色的衣角就已經出現在眾人的眼裡。一時之間,御花園一片寂靜,靜的只剩下竹林的沙沙聲,彷彿一瞬間天地就不存在了。
眾宮女們大氣不敢出,個個把頭往地下低地不能再低了,一副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的模樣,季秋月面上有一瞬間的吶吶,隨即就嬌笑著迎了上去。
“回皇上的話,臣妾不過是在處罰一個不分尊卑的賤婢而已。”她巧笑倩兮地盈盈拜下,魅惑的嗓音千迴百轉,直將人的心勾上雲端,包裹在雲裡,又暖又癢,只覺得這樣半吊著不夠。
可是南旭日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徑自走到安兮若面前,鳳眼中溢滿了關切:“若若沒事吧。”
“沒,只是小竹受傷了。”她扶起小竹,因為跪得久了,膝蓋下面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