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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個好的演員,往往能夠讓人忽略你的外在,管你長得是貌若天仙還是五大三粗,需要你表現一個流浪漢的形象時,你往地上一坐,動作氣質就和街角那些流浪漢看不出任何分別,演完後你拍拍褲子站起來,儼然又是平時的模樣。

有的演員會為此將自己徹底代入角色之中,當需要演盲人的時候就真的將眼睛蒙起來熟悉黑暗中的生活,當需要演老師的時候就去找個學校旁觀練習,習慣於這種方法的演員往往有著讓人難以忘懷的出眾演技,但是與此同時,一旦他們遇到了某些極端的角色,入戲太深難以自拔的狀況也時有發生。

尤其是當演員本身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還沒有按時服用醫生開的藥物的情況下。

greg·davy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落選,他已經非常盡心盡力地去揣摩這個角色,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小說裡薄薄幾張紙的描寫他讀得滾瓜爛熟甚至能背出每一個標點符號,但是為什麼他最後還是錯失了這個角色?

不過還是有機會的,結果沒有公佈之前我都是有機會的。他默默對自己說道,不要放棄啊。

他決定嘗試著更加深刻地去感受這個角色,上一次太過倉促,也許還有什麼是他沒能感受到的。

還是那把刀,刀上面棕褐色的乾涸血跡斑駁從刀尖蔓延到刀柄,他猶豫著握上去,似乎還能感受到血液濺在手上滾燙的熱度,燙得讓他打了個哆嗦手一抖,“哐當”一聲,刀掉在了地上。

不行,不行。他跪在地上慌亂地想要把刀撿起來,倉皇無措中刀尖從他指尖掠過,鋒銳的刀刃狠狠在他手上割開一個長長的口子。

鮮血洶湧而出。

紅色的......

他怔楞地看著自己的手,鬼使神差低頭輕吮手上的鮮血,鐵鏽的生澀腥甜沾染在唇齒間,竟是他從來沒有嚐到過的滋味。

並不是沒有嘗過自己的鮮血,很多時候受傷時的第一反應就是用唾液止血,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什麼不同。

大概是因為那上面不光沾著他的鮮血?他又舔了舔流到掌心的鮮血,遺憾地發現並沒有再次嚐到那種滋味,於是他用手指輕輕滑過刀刃上棕褐色的血跡,小心嗅了嗅之後放進嘴裡,那種腥甜的滋味再一次席捲了他的味蕾。

怎麼說呢......就像是存放了許久的陳年葡萄酒,還能嚐到春天時花開的芬芳甜美,經由時間的陳釀後,溢滿少女身上的香氣,讓人忍不住為之沉迷。

greg·davy輕輕喟嘆,他似乎突然明白了那個角色的情感,為什麼會那麼沉迷於鮮血,為什麼會那麼迷醉於死亡與恐懼的魅力,為什麼連無邊的黑暗都無法阻礙他殺戮的腳步。

不應該是高傲的,又應該是高傲的。

他不應因殺戮而驕傲,他所製造的,應該是無上的藝術品。

他滿足地嘆息,臺詞如同流水般自然地吐出,“為我而死是他們的榮幸,我將使他們永恆。他們的靈魂,將在我的藝術中重生。”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找到醫藥箱包紮好自己的傷口之後去把徹夜未眠狀態糟糕的自己打理乾淨,而後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

金髮的青年笑容陰鬱而冷漠,眼眸卻閃現出不同於尋常的明亮光彩。

你與我同在。他無聲地說道。

是的,此刻,他與角色共生。

是時候了,去尋找下一個人牲為他的藝術獻祭。

而後,他將成為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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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在看角色試鏡,今天要選定的是最重要的角色,也就是騎士團中的成員——光明與黑暗同存的聖殿騎士,來自海上狷狂驕矜的咆哮西風,還有配角傀儡師,亡靈術士,東方的刺客和一體雙魂的獸族王子,共計六人,有遠攻有近戰,雙主角都能客串一下軍師的角色,可以說是完美的戰鬥體系了。

不過看這個成員構造也能猜到,整個騎士團裡都沒什麼好東西。

這本來就是一本反派和更壞一點的反派窩裡斗的故事,只不過海妖筆下的騎士團太真實,那些角色都太可愛,叫人禁不住忘掉了他們的癲狂與冷漠,滿心滿眼只記得他們戰鬥時的所向披靡一往無前,相處時的自然溫馨。

再去哪裡找會給人偶做衣服的傀儡師呢,又笨手笨腳總是戳破手指,再去哪裡找五音不全的海妖呢,靠在礁石邊唱著的離別曲卻又是那麼瀟灑狂氣,如自極西咆哮而來的暴風,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