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騎。雲騎雖為女子,卻是燕雲十六騎之首,南征北戰,保家衛國,亦是大內江湖最頂尖的高手。”
“雲騎是個妻管嚴。”
“……”
蘇競雲被哽得說出來話,許久,她才小聲問道:“雲騎嫁人了?”
“不是,我是說雲騎在外威風凜凜,在家天天被媳婦使喚。媳婦說東,絕不向西。”
蘇競雲覺得天塌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被她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心扛住了。
“雲騎不是女子嗎?”
“沒錯。”
“既然是女子,怎麼娶媳婦?”
冥先生白了她一眼:“還自稱灑脫?連這種都接受不了,迂腐!”
蘇競雲無言以對,徹底敗北。
冥先生說:“蘇競雲,你還有何話可說?”
蘇競雲說:“我嘴笨腦子更笨,說不贏你。但我心裡不服氣,你若是不能拿一個更好的理由來說服我,我還是會走的。”
冥先生說:“你說的也不是不對,我說的也並非無理。蘇競雲,你若是覺得六扇門內皆是尸位素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六扇門的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江湖朝廷並非水火,不可相容。以暴制暴不可取,重典濫刑也不可取。六扇門的存在,就是制衡和融合。朝廷不能解決的事,江湖來解決。江湖的事,還是江湖來解決,但凡事,有了一個法字,這就是六扇門存在的意義。朝廷也是存了這個意思,所以把禁武令時期的所藏各門各派的傳家兵器都無歸於主。”
百年前,自火燒少林寺為始,朝廷派遣數萬禁軍圍攻各大門派,勒令其棄兵棄武。無數名劍名刀被送至橫磨君子閣。凡有帶刀者,鬥毆者,皆施以重刑,一時間人心惶惶,整個江湖愁雲慘淡。
後江山更迭,禁武令才廢除。但朝廷依舊暗中監視著各大門派的動靜——本朝□□曾是搏擊高手,自然明白這些人究竟能耐幾何。
蘇競雲問:“既然如此,那為何要分南二門西二門。”
冥先生抿了一口茶,嘆了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也是時候了。”
蘇競雲沒能走。冥先生看人準,蘇競雲雖然看起來兇了些,做事也莽撞了些,但心思單純,一腔熱血壯志。但冥先生也未如願收蘇競云為徒,這個姑娘脾氣倔得很,認準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晚,蘇競雲沒有練功,她擰了壺酒坐在院子裡,賞著她不久之前插下去的瓜苗——她從來不是雅興之人,不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那些姚黃魏紫,那些湖石蘭草,還真不如她田裡的大西瓜,一口下去,甜得牙都快掉了。
毛毛依舊蹲在雞籠邊守候著那些小雞仔,蘇競雲看她肥得連屋頂都快怕不上去,便把它的晚飯減了半。毛毛當晚便去田裡逮了只大田鼠加餐,啃完了覺得味道還是不如蘇競雲做的手撕雞,於是連步也不散了,回來瞅瞅自己小弟養得小雞仔是否有長大一點。
把一簇毛茸茸的小雞仔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毛毛舔了舔爪子,準備懷抱著一廂美好的心願進入夢鄉,就在此時,一聲噗噗噗噗的悶響嚇了她一大跳。她轉頭去叼自己的大尾巴,還以為是自己今晚吃錯了東西。這悶響,這力道,可是足以崩掉自己一尾巴的毛。
還好還好,毛毛回頭看自己的尾巴,發現自己依舊是美貓一隻,心裡一顆石頭才落了地。這時又一陣噗噗噗的聲音傳來,毛毛這才發現源頭——那是石臺邊的蘇競雲。
姑娘家能不能文雅點?
毛毛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看到蘇競雲嘴巴鼓鼓囊囊,半截黑褐色的東西露在嘴外,頓時怒了,自己的小弟蘇競雲竟然揹著她偷吃小魚乾!!還啃得發出那樣的聲音!
毛毛當下跳上石臺,一爪子就呼過去,蘇競雲被拍了個猝不及防,嘴裡的東西“砰”地一聲,掉在了石臺上。
毛毛趁機去搶,爪子還沒碰到,石臺上的東西變沒了蹤影,頭上反而捱了重重一記:“明早啃地瓜!”
“喵喵~”毛毛叫了幾聲,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她再仔細一看,卻瞧見蘇競雲手裡竟然不是小魚乾,而是一根小小的笛子——尋馬巷裡勾欄瓦肆多,二胡笛子她見得多了,卻從沒見過這麼袖珍的笛子。
這根笛子是今天冥先生送給蘇競雲的。兩人不是師徒,傳授武功便有些不妥。不過冥先生說武功不在形,無招勝有招。便給了蘇競雲這根笛子,說能吹響了,再和蘇競雲論武。
蘇競雲今天一天便耗費在這根笛子上了,這根骨笛不足一指長,上有三孔,一大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