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苗條。做孃的柳眉鳳眼,鼻子嘴巴無不纖巧秀麗,黑髮在腦後挽出一個沉甸甸的圓髻,鬢角斜斜地插一支珍珠頭飾,一排極齊整的劉海直掛到雙眉之上,端莊中顯出少女才有的嫵媚。做女兒的又是另一種風姿情韻:面板白嫩如雪,漆黑的水晶般的美目似流星閃爍,顧盼之間無不顯示出一種帶了稚氣的可愛的傲然。一頭瀑布般的大波浪燙髮被散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發上無任何修飾,一圈圈的髮絲隨步履的節律揚起又落下,極具飄逸的動感。時值八月中旬,天氣早晚漸涼,中午卻仍舊懊熱,心碧穿一身淡紫色卡腰開岔旗袍,高領無袖,領口用細細的珍珠鑲邊,胸前同樣用珍珠串出一枝梅花,斜斜地直伸到肩頭,與她鬢角的珍珠頭飾相互照應。渾圓的右臂上,照那年時髦的做法,在肘窩到肘彎之間,戴一隻扁扁的金鐲。潤玉穿的卻是一條西洋紅的連身紗裙,領口是縐紗的花邊,袖口用薄紗堆製出花苞的形狀,裙襬自腰部以下蓬鬆開來,腰後釘一隻很大的同色緞面蝴蝶結,配上她走路時帶彈性的步伐,自有一種西洋少女才有的大方活潑。她的右胳膊上,跟心碧一樣,也有一隻扁扁的金鐲。
這母女倆一路走,一路手挽手親熱地說笑,不像母女,像一對姐妹。從城南走到城西,也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有那認識的,直說心碧福氣好,三十多歲的人還這麼嫩相,又生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天下的風流都叫她們母女佔去了。也有剛從外地來不認識心碧和潤玉的,瞪圓了眼睛不管不顧地直勾勾地看,一邊就向近處的本地人打聽她們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