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們所描繪的那種人。
那麼,她認為他是怎樣的人呢?
他的這個念頭激怒了他自己。“我才不在乎你認為我是怎樣的人!”
“什麼?”
“你可以相信我就是撒旦,我一點也不在乎。然而你最好仔細想清楚,璐茜亞。你所聽到的那些關於我的事蹟或許是有些誇大,不過,它們之中有不少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之上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啊!只有在你講西班牙話的時候,我才會聽不太懂。”
他咬咬牙。“該死,你對於我告訴你的事沒有任何話要說嗎?”
她納悶他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的話。“你是一個可怕的大壞蛋?”她揣測道。
他閉上眼睛,完全失去耐心。除了拿把刀子抵住她的喉嚨,他想下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嚇到她。見鬼了,縱使他拿把刀子抵住她的喉嚨,搞不好她還會臆測他的動機!
“小乖乖!”當尼尼從暗處踱進營火映照的區域時,璐茜亞發出驚喜的尖叫。“你嘴上叨著什麼,甜心?”
那隻貓把一根老鼠尾巴放到聖提雅各的腳邊。
璐茜亞綻出微笑。“這一次它帶了一根尾巴給你。他愛死老鼠,卻從不吃它們的尾巴。我猜老鼠的尾巴大概是不大好吃,不過過由於我從未嘗過,所以我也不敢確定。這是它送給你的另一份禮物,聖提雅各。”
聖提雅各低低下頭,發現那隻貓正用它那對翠綠的大杏眼仰望他。“我不喜歡死掉的甲蟲,更討厭老鼠的尾巴。”話畢,他便跑去弄他的睡鋪。
璐茜亞對於他不懂得欣賞她的貓的友善努力感到有些慍怒。“你的肩膀上有木屑,聖提雅各。”她揶揄他。“不過這也難怪,你滿腦子裡塞的都是木頭嘛!”
他把他的毛毯扔到地上。不久前,她還說他聰明,現在她又說他木頭腦了!哦,天啊!他有可能搞懂這個女人嗎?更重要的是,他為何會想搞懂她?
“睡吧!璐茜亞。”
她抓起一顆小石子丟他。那顆小行子打中他的臀部。他並不痛,但是他無法相信她竟敢這樣做!他慢慢轉過身去面對她。
“你拿石頭丟我。”
“還丟中了你的屁股。”
“我曾為更輕微的事而殺死人。”
“你在撒謊。”
他納悶她怎麼會知道他在撒謊。“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璐茜亞。”
“吶,乾脆你把我拖進林子裡,把我丟在那裡腐爛算了!”
“你——”
“聽著,聖提雅各,”她打斷他的話。“你曾說過不要我對你好,而對某人丟石頭不是對他好,而是對他壞,所以,你幹嘛不高興?你究竟要我怎樣對你嘛?”
“我要你別來煩我,現在,睡覺去吧!”
她朝他皺皺鼻子,然後把尼尼抱進她的被窩,讓它偎在她的胸口。“我知道他傷害到你幼小的心靈了,毛球,不過,他是故意要惹咱們生氣的。當然,有的時候他會忘掉,那時他就會很友善;可是他無法忍受友善,所以等他察覺到自己在對人友善時,他就開始鬼叫鬼跳。啊!那個男人的脾氣比一頭噴火恐龍還要暴躁。”
聖提雅各聽見了她所講的每一個字。“我並未邀請你陪我走這一趟,璐茜亞。今天早上我就說得很明白,我習慣獨來獨往。所以,如果你不想繼續跟我走,很好,你只需收拾行李——”
“瞧瞧他,寶寶,”她對她的貓說。“他簡直氣瘋了。你想他會有喜歡咱們的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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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他咆哮道。“你這個伶牙俐齒、頑鬧、狡詐、笨拙的妓女!最糟的就是你是一個妓女!”
他的最後一句話像雷電似的劈中她,使得她被羞恥燃燒,淚水湧入她的眼眶。
“是嗎?”她嘗試吼他,但她的聲音卻窒息、顫抖。“哼,你又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地方?你暴躁、傲慢,最糟的是,你可能會打鼾!”
他看著她整個人縮排被窩裡,她的控訴在他的腦海裡迴盪。你可能會打鼾!她所能想到的他的最大缺陷就是他可能會打鼾?
她的抽噎聲打斷了他糾纏的心緒,使他了解到她正在哭泣。她微弱的啜沁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悲哀。他不懂為何她會哭得那樣傷心,他不希望她那樣傷心。
哦,他只有漠視她愚蠢的眼淚。他想,並且在他的鋪蓋上伸展四肢。他依舊能聽見她輕柔的啜泣聲。他也能聽見她的肚子“咕嚕、咕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