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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唐德宗與吐蕃的《唐蕃會盟碑》,許多著名學者如德國的沙畹、伯希和等,都難以解決,又是陳寅恪作了確切的翻譯,才使得國際學者感到滿意。

《蒙古源流》是明朝萬曆年間內蒙古薩囊徹辰所著,其中夾雜不少神話傳說,與元代蒙漢文史書多有不同,往往讓人們困惑不解。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初,陳寅恪發表了4篇論文,探明瞭《蒙古源流》一書的本來面貌,使人們對原來困惑不解的難題,得以瞭解通釋,對後來的蒙史研究產生重大影響。

陳寅恪從事敦煌文獻研究並把它納入到世界學術領域中,得到各國學術界的認可。為了引導國內學者重視研究北京圖書館收藏的敦煌殘卷,他在閱讀後,就有關摩民教經、唐代史文、佛教主義等9個方面,著文列舉其價值,為從事敦煌文獻研究者開闊了視野,為我國敦煌學研究的全面開展,奠定了基礎,開創了先河。

抗戰勝利後,陳寅恪赴英國治療眼疾,並應邀在牛津大學講授東方學和漢學,歐洲各大學校的學者雲集牛津,以親聆他講學為快,但除了伯希和、斯文赫定、沙畹等寥寥數人外,大多不能聽懂。因為陳寅恪在演講中廣泛徵引各種文獻,使用10餘種中亞古語,一般學者聽不懂是很自然的事情。

金嶽霖回憶陳寅恪:有一天我到他那裡去,有一個學生來找他,問一個材料。他說:“你到圖書館去借某一本書,翻到某一頁,那一頁的頁底有一個注,注裡把所有你需要的材料都列舉出來了,你把它抄下,按照線索去找其餘的材料。”寅恪先生記憶力之強,確實少見。

中印戰爭結束後,中共密擬以麥克馬洪線為準談判邊界問題,但當時卻無人知曉,毛澤東思考一晚上想到了陳寅恪。當時陳寅恪已被打倒,早已雙目失明,但他憑藉記憶歷數每段每句當在某書某頁,從而向政府提供了珍貴的歷史證據,保證了我國在談判中佔了主動,保證了我國在那次談判中不失領土。

陳寅恪於1923年在柏林求學期間,寫給其妹的一封書信。信中雲:

“我前見中國報紙告白,商務印書館重印日本刻大藏經出售,其預約券價約四五百元。他日恐不易得,即有,恐價亦更貴。不知何處能代我籌借一筆款,為購此書。因我現必需之書甚多,總價約萬金。最要者即西藏文正續藏兩部,及日本印中文正續大藏,其他零星字典及西洋類書百種而已……我今學藏文甚有興趣,因藏文與中文,系同一系文字。如梵文之與希臘、拉丁及英、俄、德、法文等之同屬一系。以此之故,音韻訓詁上,大有發明。因藏文數千年已用梵音字母拼寫,其變遷源流,較中文為明顯。如以西洋語言科學之法,為中藏文比較之學,則成效當較乾嘉諸老,更上一層。然此非我所注意也。我所注意者有二:一歷史(唐史西夏),西藏即吐蕃,藏文之關係不待言。一佛教,大乘經典,印度極少,新疆出土者亦零碎。及小乘律之類,與佛教史有關者多。中國所譯,又頗難解。我偶取金剛經對勘一過,其註解自晉唐起至俞曲園止,其間數十百家,誤解不知其數。我以為除印度西域外國人外,中國人則晉朝唐朝和尚能通梵文,當能得正確之解,其餘多是望文生義,不足道也。隋智者大師天台宗之祖師,其解悉檀二字,錯得可笑(見《法華玄義》)。好在臺宗乃儒家五經正義二疏之體,說佛經,與禪宗之自成一派,與印度無關者相同,亦不要緊也。(禪宗自謂由迦葉傳心,系據護法因緣傳。現此書已證明為偽造,達摩之說我甚疑之。)舊藏文即一時不能得,中國大藏,吾頗不欲失此機會,惟無可如何耳。又蒙古滿洲迴文書,我皆欲得。可寄此函至北京,如北京有滿蒙回藏文書,價廉者,請大哥五哥代我收購,久後恐益難得矣……”

這封書信被當時主持《學衡》雜誌的吳宓得知,於這年八月的第二十期以《與妹書》為題刊載,梁啟超就是透過《學衡》看到了這封信,併為陳寅恪之博學傾倒。一年之後,梁啟超向曹雲祥力薦陳寅恪,陳得以到清華執教。

【尊崇】

陳寅恪號稱大師中的大師,教授的教授,幾乎所有同時代的文人和學人都對這位大師極其尊崇。

抗戰爆發後,陳寅恪一家南下香港,途經廣西梧州市。當時廣西大學就設在這裡,李運華校長原是清華教授,得知陳寅恪一家來到此地,親自到車站迎接,熱情招待一家人吃飯。因不能在此過多停留,晚間,李校長與夫人一道踏著沿江燈火,親送陳家老小登上內河輪船,茫茫夜色中,輪船沿江而下。

傅斯年到昆明,住在陳寅恪樓下。當時日機對昆明轟炸正酣,為了躲避轟炸,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