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相去的那樣遠啊!”然而他亦要為胡氏辯護說:“現在批評適之先生的人真多,有的竟著起一部書批評他。但他們的態度多欠公允,因為他們常把適之先生二十多年前的話來攻擊。這如何可算是公允的呢?”
【立場】
馮友蘭年輕時嚮往革命,參加過國共合作時期的國民黨,去過當是的革命發源地廣州。馮友蘭說:“我想到廣州看看這個革命根據地。當時的人心都傾向廣州,好像在抗戰時期傾向延安那樣。”
1925年,馮友蘭因為嚮往廣州,加之朋友邀請,想去廣東大學任教。在離開開封以前,馮碰見於右任。馮問於:“廣州的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可以去?”於回答說:“革命的人可以去,不革命的人不可以去。”馮於是決定前往。
有一次,清華接到當局的一份學生名單,要學校把這些學生交出來。當局派部隊圍住了清華,要逮捕這些學生。剛吃罷晚飯,梅貽琦打電話叫馮友蘭去他家開會。馮剛要出門,有兩個學生要進來,他說:“好吧,請進來吧。”到了梅家以後,才知道大部分學生聚在體育館內,軍警正準備攻打體育館。梅貽琦說:“看情況隨時都可能發生大事,校務會議的人都不要走,等著隨時應付。”然後梅貽琦就往城裡打電話,請求援助。後來找到當時的市長秦德純,他過去是宋哲元的幕僚,秦找了宋哲元后,軍警才撤離了清華。等馮友蘭回到家裡,那兩個學生也走了。
馮友蘭後來回憶說:“任載坤對我說,那兩個學生坐在客廳裡,在沙發上睡著了,發出很大的鼾聲。她聽見門外常有人來來往往,怕出危險就把他們叫起來藏在後院廚房裡。我也不知道那兩個學生是誰。”當年的一個學生後來回憶說:“我們從梅校長家出來,已將天黑,大家就按校長的話,設法躲避。我自己是躲在葉公超教授家裡,像姚依林當時躲在馮友蘭教授家裡……從這一件事看來,梅校長當時作為國民黨政府特任的國立大學校長,能冒著一定風險,如此保護學生,應該說是十分難得的。”
1945年馮友蘭的母親去世,馮友蘭回家奔喪,縣長來拜望,馮友蘭不送,而家裡舊親友來,都送到大門。鄉里一時傳為美談。
1945年5月國民黨全國第六次代表大會上,馮友蘭被選為大會主席成員,蔣介石宴請他吃飯,並親自許諾已內定為中央委員,馮則以“一當了中委,就不好對青年人講話了”為由,婉言謝絕。
“一二·一”慘案發生後,傅斯年向聯大教授施加壓力,當局要學生儘快復課,不然,蔣介石要派霍揆彰武力解散聯大,把學生編入青年軍。在教授會議上,馮友蘭對傅斯年開玩笑說:“你原來是個學生頭頭,專門跟學校當局鬧彆扭,現在彆扭鬧到你頭上來了,真是‘請看剃頭者,人亦剃其頭’。”因為傅斯年是“五四”運動中最著名的學生領袖,而這次雖然同情遇難學生,但完全維護國民黨的利益。當年聞一多非常反對學生罷課鬧學潮,這一次,完全支援學生罷課。這種轉變,顯然符合歷史的邏輯。在雙方僵持不下時,馮友蘭和訓導長查良釗聯合提出一個方案:學生先復課,教授會保證於復課後15天內使關麟徵去職。雙方都做了妥協。
1947年,戰局日趨明朗,南京政權搖搖欲墜。馮友蘭正好在美國,於是有些朋友勸他在美國長期住下去。他說:“俄國革命以後,有些俄國人跑到中國居留,稱為‘白俄’。我決不當‘白華’。解放軍越是勝利,我越是要趕快回去,怕的是全中國解放了,中美交通斷絕。”
有人認為,馮友蘭能在屢有學潮、校長迭換的清華身居要職、屹然不撼二十年,主要由於:一、頭腦冷靜、析理均衡、明辨是非、考慮周至。二、深通世故,處世和平中庸,而觀點進步,學術上有高度安全感。三、國學根底雄厚,文言表達能力特強,初則勇於起草,繼則眾望所歸,經常被推執筆。給陳立夫的抗辯書就是馮友蘭所寫。
國民黨政府垮臺前夕,馮友蘭拒絕搭機南下去臺灣,並以清華大學文學院院長的身份,竭誠迎來了共產黨。
解放前夕,馮友蘭有其他兩個選擇,一個是去美國或留在美國,一個是去臺灣。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南京派一架飛機來北京,願意走的人,可以上飛機。馮友蘭和妻子商議後決定,哪裡也不去,在北京等著解放軍來:“當時我的態度是,無論什麼黨派當權,只要它能把中國治理好,我都擁護。這個話我在昆明就已經說過。當時在知識分子中間,對於走不走的問題,議論紛紛。我的主意拿定以後,心裡倒覺得很平靜,靜等著事態的發展。有一次景蘭(其弟)問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