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昭儀嘴上說著討厭她,但卻實打實的幫了她好幾次。
她不說還對方恩情,至少也不能恩將仇報,置劉昭儀的親弟弟於死地。
況且,劉禮傑也並非真正的兇手,只不過恰好跟兇手的腳碼相同,才給了她可趁之機,戲弄了對方一把。
“雖說鞋印一致也並不能證明劉禮傑就是兇手,但他總歸是有嫌疑,民女相信,以吳大人的本事和豐富的辦案經驗,一定能讓沐時安之死水落石出,還死者一個公道,給世人一個真相。”
旁人或許聽不出來,可吳宗先這種人精不會聽不出。
沐寧口口聲聲讓他查明真兇,實則卻是暗示,僅憑一個鞋印,並不能證明劉禮傑就是兇手。
剛剛還故意往劉禮傑身上潑髒水,轉過頭卻又為劉禮傑開脫。
還真是有點意思。
正時,廷尉公堂忽然走進來兩個人。
一個是中郎令高陽的手下,另一個則是秦郡王府的管事。
管事沐寧見過,之前她在窯市買陶壇時,對方來找過她。
吳宗先被中郎令的手下請到了後堂去說話,管事則彎腰在君墨衍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
沐寧能隱約猜到是出了什麼事。
忽然,君墨衍抬眸朝她看了一眼,之後就在管事和江慕白的陪同下,匆匆離開了廷尉。
雖然男人什麼也沒說,但沐寧卻能讀懂他望過來那一眼的含義。
我有事先走,這裡就交給你了。
連愛湊熱鬧的江慕白也走了,顯然事情不小。
直到君墨衍幾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後,沐寧忽然反應過來。
她跟君墨衍何時這麼有默契了?
真是見鬼。
“孃親,爹怎麼走了?”
“不知道。”沐寧如實說道,“不管有他沒他,只要為娘在,就不會讓你們受人欺負……”
正說著,吳宗先和高陽的手下人一前一後的後堂走了出來。
吳宗先緊鎖的眉頭,在看到君墨衍的位置沒人時,驟然又鬆開了。
“秦郡王人呢?”
“走了,剛走。”
吳宗先頓時面露為難的同高陽派過來的人說,“哎呀,真是不巧啊,秦郡王離開廷尉監了,本官怕是幫不上你家郎中令的忙了。”
高陽的人不甘心的四下尋找了一番,果然不見君墨衍的人,當下也無可奈何,只能匆匆回去找高陽覆命。
吳宗先像只老狐狸似的偷笑了下,隨即端正神情,繼續進行案件的審理。
以吳宗先的刑獄經驗,自然也能看得出劉禮傑不是兇手。
慫得連死屍都不敢靠近的窩囊廢,能有膽量殺人?
不過,案子是東鳳帝交待下來的,死者更是沐元霖唯一的兒子,查了半天若是沒有半點眉目,兩邊都不好交待。
就這樣,劉禮傑被當成殺害沐時安的嫌犯被關押了起來。
儘管他拼命的大喊冤枉,可沒人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冤。
圍觀百姓朝他扔石頭吐唾沫,狠狠發洩著對世道對生活的不滿,似乎只要劉禮傑死了,所有的不順心就能迎刃而解。
堂審暫時告一段落。
沐寧領著三個孩子準備離開,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忽然有人喚她。
“沐姑娘,請留步。”
沐寧回頭,發現是替沐時安驗屍的仵作。
雖說驗屍是職責所在,但對方也算是間接幫了她和沐言璽。
沐寧朝對方露出善意的笑容,“孔令史喚我是有什麼事嗎?”
仵作有些忐忑,“沐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請教,不知……”
“請講。”
“那個蘇和香丸,在下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它的功效描述,之後在下在各大醫館藥鋪都尋找過,卻一直沒有訊息,在下想問問沐姑娘,這蘇和香丸是從何處購買到的?”
沐寧笑笑,“你可以去回春館問問。”
仵作頓時喜笑顏開,“哎,好,多謝沐姑娘!”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目送沐寧領著仨孩子離開後,仵作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傢伙什。
吳宗先交待完手下人將沐時安的屍骸送回沐府,準備回府衙,結果瞧見仵作開心的哼起了小曲,腳下一轉便走了過去。
“孔令史,遇到什麼喜事了?”
仵作也算是廷尉的老人了,面對吳宗先這個頂頭上司也不拘謹,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