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寧汗顏,“動氣傷身,昭儀娘娘還請息怒。”
劉昭儀根本不理會她,目光看向虛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臆想裡。
“他那樣清高孤傲的一個人,從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卻獨獨為了你進宮向皇上求情。我若不救你,明日只怕他又要煩惱了。他身體已經那樣糟糕了,我不願看到他因為你的事勞心傷神。”
看著對方自我感動的樣子,沐寧很想說。
醒醒,你可是君墨衍名義上的母妃。
可轉念一想,以君墨衍那異於常人的脾氣,說不定會喜歡深宮禁忌戀的戲碼呢?
本著當是還劉昭儀今日相助之情,沐寧開口,“後日民女出宮替秦郡王診脈時,需要將這件事的原委告訴秦郡王嗎?”
劉昭儀愣了下,回過神,嚴聲拒絕,“不必!”
說完又警告,“沐寧,你要是敢自做主張,本宮饒不了你。”
“可這樣的話,秦郡王永遠都不會知曉昭儀的心意。”
劉昭儀的神情瞬間變得柔軟下來,“本宮不需要他知曉,只要他過得好,本宮便別無所求。”
沐寧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昭儀娘娘,您才貌雙全,家世又好,鳳京城多的是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您為何偏偏對秦郡王情有獨鍾呢?”
劉昭儀白她一眼,對沐寧口中的青年才俊很是嗤之以鼻。
“別說是鳳京城,就是整個東鳳國全部男子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一個。”
“秦郡王三歲習文,五歲習武,七歲時便武藝超群,六藝精通,詩詞歌賦無所不能。他貴為皇長子卻從不高高在上,他心懷百姓,十歲時便微服出遊民間,懲治貪官惡吏,平順民怨,修路辦學,讓百姓安居樂業。十二年前,北夏三十萬鐵騎進犯我東鳳,駐守邊關的將士死傷慘重,一連痛失了好幾座城池,當時的皇上和文武百官都主張納貢求和,只有秦郡王站了出來,主動請纓領軍禦敵,那時的他也不過才十二歲,他本以安心做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卻毫不猶豫身披鎧甲奔赴兇險之極的戰場。秦郡王不僅守護了數百萬百姓的安穩,更守住了東鳳的國土和尊嚴,令九洲各國聞之色變,再不敢輕易進犯,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即便他沉寂了十年,他的成就和榮耀,也是這鳳京城勳貴世家子弟拍馬不及的!像他這樣驚才絕豔頂天立地的男子,即便是死了,也該被記入史冊,供後世稱頌百年。”
聽完這一番話,沐寧對劉昭儀的一片痴心,油然的升出一股敬佩。
她原本以為,鳳京城女子對君墨衍的喜歡,是喜歡他那張禍國殃民的皮囊,以及尊貴無上的身份。
原來是她膚淺了。
所謂瑕不掩瑜,跟君墨衍的才華和功勳比起來,性格上的缺陷和壞脾氣也算不上什麼了。
——
夜深人靜,沐寧卻沒什麼睡意。
她去三個孩子的房中悄悄看了一圈後,來到書房,提筆開始擬寫藥方。
修修改改,燈盞裡的燈油燃過一半時,藥方終於寫好。
沐寧拿出在空間實驗室裡研製的一瓶抑制劑,加上藥方,讓三七一起送回秦郡王府。
次日,辰時。
“主子,沐姑娘讓人送了新藥方過來,還有一瓶藥,說是每日午膳過後服用。”
君墨衍看過藥方和藥瓶裡的藥丸,嗓音因為剛睡醒而帶著幾分暗啞。
“照她說的辦吧。”
無心猶豫了片刻,“要不要先找人試一試藥?”
“不必。”
君墨衍神情寡淡的整理袖口,“她若想殺我,昨日便是最好的機會,沒必要大費周章。”
無心恍然笑了下,“主子說得是。據三七說,沐姑娘昨晚熬夜寫好了藥方,立刻就吩咐三七送了過來,想來,沐姑娘是將主子的安危放在了心上。”
君墨衍臉色冷淡,但眉宇間的鬱氣卻似乎淡了不少。
無心又說起春蘭之死,“……這件事是屬下疏忽了,忘記跟沐姑娘通聲氣,好在有劉昭儀出言相助,沐姑娘才得以洗脫嫌棄。”
君墨衍聽後微微挑眉,“劉昭儀?”
“議郎劉超群之嫡長女。”
“唔。”
無心正準備退下,卻又聽到君墨奕說:“劉超群年歲應該不小了?”
“是,劉超群是承平二年授的職,在議郎這個位置上也呆了有十多年了,因其為人處事不夠圓滑而一直不得重用。”
說完,見君墨衍沉吟不語,無心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