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幾人一路快馬加鞭,走了三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玄天宗的山腳下,馬車停下來。 青荷仰頭向山頂望去,危峰高聳入雲,山頂雲霧縹緲。 一座座金碧輝煌的樓宇彷彿矗立於群山之巔。 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金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輝。 黑漆山門上端的匾額上,鐫刻著剛勁有力的三個金漆大字“玄天宗”。 青荷面帶傷感,“娘,青荷把您送回來了,您回家了。” 說完,那晶瑩的淚珠又順著淚痕滾滾而落…… 春華忙勸慰:“郡主,您快別難過了。” 她沒有改口,一來這個稱呼已經習慣,叫了十幾年了。 二來,也不想讓青荷更傷心。 這時,山門前的護衛看到來人,頗為不解:怎麼又拉著棺材? 上午剛送來十三口,這又是一口,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個護衛,手持鋼刀,走上前,語氣頗為不善:“報上名來!” 青荷郡主用帕子拭了淚,聲音一度哽咽: “我是西門飛雪的女兒青荷,帶著母親的遺體,前來拜見楊宗主。” 幾人一聽,當時一愣,一人暗道:師姑死了? 前幾日,不是還來過嗎? 唉!人這一輩子,還真是生死無常。 一人慌忙跑上山,向宗主傳話。 楊霸天與眾長老在聚義堂,正在商議如何處理唐不知等弟子的身後事。 楊宗主當時氣憤不已,眼底冒出了一層火焰,聲音略顯沙啞:“蘇暖太過分了! 竟沒留下一個活口,將我宗門中十三名弟子全都殺了,也太不把我們玄天宗放在眼裡了。 此仇不共戴天,本宗主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大長老手中拿著一把摺扇,面上略帶擔憂之色,辯解道:“宗主,此言差矣,這仇不能報! 繼續打下去,只會讓門中弟子越死越多,那可是玄天宗的劫難。 如果邪王發怒,會給玄天宗帶來滅頂之災。” 二長老附議:“聽說那邪王最護短,還太邪性。 如果為了報仇,萬一帶兵殺上玄天宗,咱們得不償失,那將會是我玄天宗的百年大劫。 在三年前,東聖教不知何原因惹怒了邪王。 在皇上還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就私自調兵,把東聖教給滅了,說東正教是邪教,必殺之。 前車之鑑,我不同意再派人去殺蘇暖。” 這時,一個弟子走了進來, 他抱拳頷首:“宗主,山下來了兩個女子 ,她自稱是青荷。 抬著她母親西門飛雪的棺槨,要見宗主。” 楊宗主一聽,當時愣住了。 眼中帶著一絲詫異,眉頭緊皺。 臉上佈滿狐疑的神情,不可置信地問: “你說誰來了?” “青荷帶著她母親的棺槨,已到山下,前來拜見宗主!” “小師妹死了?小師妹怎麼會死?” 話音還未落,他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眾長老一看,也隨之飛身來到山門前。 這時,一位身著青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山腳下。 春華是西門飛雪的貼身丫鬟,見過楊宗主。 她忙提醒青荷 :“郡主,這位就是楊宗主。” 青荷面上依舊是淚水漣漣。 嗓音哽咽而細微,彷彿被沉重的哀傷所扼住,不能自由地流淌。 只見她雙唇微張,又合上,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像是一片殘雪,悄然融化在沉默的黑夜中。 她始終沒有吐出隻字片語。 青荷右手擼起了左衣袖,露出那個月牙形的赤色印跡。 楊霸天看著,也挽起左袖子,露出了月牙形的印痕。 二人心知肚明,而這一動作恰巧被一縱長老和一挎著籃筐的老婆婆看到。 那位婆婆暗自嘀咕:宗主不是沒有兒女嗎? 這怎麼出來一個,私生女啊! 看著馬車上的大黑棺材,楊宗主用右手捂了一下胸口,心痛如刀絞。 他轉而怒道:“春華,你們主子怎麼會死?” 春華哭著說:“不知為何,今天早晨,大街上就傳出流言。 說郡主本姓楊,結果正趕上王爺回府,聽到了,便信以為真。 主子這些年一直怪罪淮陽王,當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她的親生父親,為了升為巡撫,把她送入淮陽王府時,自殺身亡。 讓青荷郡主將她送入玄天宗。 說這裡是她的根,只在這裡,她才是最快樂,並讓郡主認父。 楊霸天一個縱身,上了馬車,他掀開棺槨。 看到小師妹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在心口處中了一劍。 他當時心一酸,眼圈發紅,他控制住淚水。 暗道:我不知說過多少次, 讓你跟王爺和離,師兄光明正大地娶你入門,可是你偏偏不聽,最後導致魂歸故里。 他眼圈泛紅,那幾滴淚珠在眼圈裡直打轉,終究,還是落下了。 他吩咐道:“將棺槨抬進靈灰堂,明日與其他弟子一起下葬。” 交待完,他來到青荷的面前,“青荷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走,隨為父到山上去。” 青荷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上了山。 眾長老此時才明白,原來西門飛雪竟和楊宗主有個女兒。 難怪為了給她報仇,執意派人去找蘇暖。 忽然,為死去的那十三個宗門弟子不值。 他們心裡盤算著,嘴裡卻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