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福宮 一路通傳,陳夫人來到瑞福宮的東暖閣。 太妃一身絳紫色的團壽緞袍,袖口緄了兩層鑲邊,皆疏落有致地繡著幾朵蘭花,配著淺綠的葉子,清爽中不失華貴。 滿頭青絲梳成了盤絲髻,頭戴紫金翟鳳珠冠,又貼了幾朵花鈿。 坐在那裡慈眉善目,端莊嫻靜。 她手中拿著一把皇后送給她的翡翠瑪瑙的玉扇輕輕搖動,透露出一股威嚴。 陳夫人跪下見禮:“妾身見過太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陳太妃淡然一笑,似微風輕拂,“蕊竹,今日怎麼有空來見哀家?快起來吧!” 陳夫人強顏歡笑,“得知姑母回來了,特挑選了幾件小物件,拿來給姑母解悶。” 太妃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那深邃的眸子閃著精光,意味不明,讓人琢磨不透。 她帶著不容反駁的口吻問道:“說,發生了何事?” 這句話雖沒有幾個字,但在陳夫人的耳中,就像打雷一般,帶著威壓。 她面上當時一怔,直挺挺的跪著,不語。 陳太妃揚一揚臉,眾宮女和嬤嬤們會意, 那些人福了福身,立刻都退了出去。 空空暖閣內只剩下陳太妃和陳夫人二人。 陳太妃面上帶著一絲慍色。 她瞭解這個侄媳,如果不是有求於人,她的那些寶貝,輕易都不會拿出來。 陳太妃周身似帶著寒氣,冰冷的聲音響起:“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夫人俯身磕了個頭,仰起臉看向太妃,眼中噙著淚花。 字字斟酌後開口:“求姑母救救洛洛。” 陳太妃閉目一瞬間,當再度睜開眼,微微斂容: “洛洛又怎麼了?” 陳夫人就將陳洛洛寒夜送摺扇,雙腿盡斷,扔去破廟的事一一說清楚。 陳太妃的眉心緊蹙,眼眸盡顯怒意,她嘴角下垂,臉頰也蒼白了許多,一手捂著心口。 一手指著她,厲聲呵斥:“你這個母親,是幹什麼的! 為了減輕你的負擔,我點名要她去,看了她三年。 這才回宮,把她還給你,這才幾天就出事。 老七,是她能肖想的嗎? 早就告訴過你,洛洛是個心野的。 她總是我行我素,一意孤行。 在寺院只有青燈古佛,又是獨門獨院,她沒地方惹事。 可她那性子,你這個做母親的,還不知道嗎?” 陳夫人連連磕頭,“姑母,侄媳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可是事已至此,洛洛的父親鎮守邊關。 侄媳實在是無計可施,才來找您。” “哀家不是大夫,有病得去求醫。 你去太醫院,拿著哀家的牌子,讓劉太醫隨你前去。” 陳夫人此時有些恨洛洛,她何時這樣低氣求過人。 她哭訴道:“姑母,大夫說,洛洛的膝蓋骨,是生生被敲碎。 如果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會終身癱在床上。 說只有回春堂女神醫才能治。 可是,那位神醫是鳳暖,是七王爺的正妃。 洛洛給她的夫君下藥,如果妾身去求她,她不會施以援手。 侄媳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來求姑母。 請姑母看在洛洛是陳家血脈的份上,讓鳳暖為洛洛診治。” 陳太妃眼睛如清水寒冰裡的一雙黑晶石,看著清透烏黑,卻讓人有渾身一凜的徹骨寒意。 “你是讓哀家命令她去嗎?你認為違背自己的心意去給別人治病,能治好嗎? 蕊竹,洛洛的病別治了,省得又去害別人,哀家也丟不起那個人。 哀家那有鶴頂紅,拿去讓她喝了,我們也省心了。 自己惹的禍,自己承擔。” 陳太妃是越說越氣,最後氣得竟有些手抖。 陳夫人眼神空洞,心中滿是失望。 滿面淚痕,抽噎了一口,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不滿。 只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太妃娘娘,妾身告退!” 說完,她手扶膝站起,向後退幾步,走出瑞福宮…… ………… 陳太妃心裡也有些氣,老七也太不給她面子了。 你打她一頓,出出氣便好,何苦毀了她一輩子。 但終究還是不忍,便命老嬤嬤去請鳳暖來瑞福宮。 可偏巧鳳暖外出不在,也不知幾日能回來。 陳太妃知道後,心裡也是不舒服。 暗 道:自己也盡力了,可能是天意弄人,竟這麼巧,也是沒有辦法。 ………… 第三天,京城流言四起。 大街小巷酒樓茶館,都流傳陳家大小姐陳洛洛的事。 幾個婦人在那交頭接耳:“你們聽說了嗎? 陳將軍之女被人扔到城東破廟的乞丐窩!” “聽說了,鬧這麼大的動靜,那五個糟老頭子還不得像餓狼撲食似的輪番上陣,那小姑娘哪能受得了!” 又來一位中年婦人,往前湊了湊,一臉神秘:“聽說陳將軍的夫人,命殺手把那五個老頭給殺了。 我說今天怎麼沒見到那幾個老乞丐出來要飯,傳言竟是真的。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