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被丫鬟扶到自己的屋子,她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坐在榻上喘著粗氣。
口裡還不住地發著牢騷:“可氣死我了,這個不孝子,竟然為了那個賤丫頭公然頂撞他的老子娘。
這口氣我是真咽不下去,來人,去公子那裡看看王妃帶來的死丫頭走沒走!
可憐靈若為了通兒的安全,擔心王妃對她的表哥不利,落得如今的下場。”
她一路上發著牢騷,如今已口乾舌燥,她衝桌子上指了指。
一個一身青衣的丫鬟會意,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面前,然後又退回原處,侍立在那裡。
老夫人接過茶盞,直接喝了一口,接著口中的茶水全吐了出來,又咳嗽了幾聲。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似乎都擰成了疙瘩。
她勃然大怒,兇狠的目光如萬把利刃,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聲色俱厲: “你個賤婢,想害死我啊!”
手中的茶盞承載著她滿腔的怨恨和正無處宣洩噴薄而出的怒火,猛地向端茶的丫鬟砸去。
杯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地砸到青衣丫鬟的頭上。
“啊!”隨著一聲驚叫,杯子被砸碎掉落,碎片滿地。
青衣丫鬟額頭上的血當即流出來,她雙手捂住受傷的地方,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忙跪下:“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
她的額頭頓時出現了幾道紅色的痕跡,鮮血慢慢地從傷口滲出,接著流出來。
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但她強忍著,根本不敢讓它們流下來。
她低頭站在那裡,默默地承受著老夫人的怒火,心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沉默,老夫人的呼吸漸漸平穩。
孫婆子看到眼前情景,上去踢了青衣丫鬟一腳 ,罵了句:“你個沒用的,也不看看茶水熱不熱就端給老夫人喝,馬上滾回自己的屋子反省。”
那個丫鬟雖滿臉的委屈,但卻不敢言語,她反而感謝孫婆子。
不然,以老夫人的性子,必定少不了一頓棍棒。
她如臨大赦,捂著受傷的臉快步往外走去……
老夫人向青衣丫鬟離開的方向瞪了一眼,“孫婆子,這院中的丫鬟你得好好調教調教。”
“是,老夫人,老奴定會好好規矩她們。”孫婆子一臉諂媚。
這時,又一個丫鬟匆匆地走進了,額頭上已滿是汗珠,她向老夫人福了福身。
老夫關切地問:“靈若現在怎麼樣了,大夫來了嗎?”
那個丫鬟垂手站立著,雖是一臉恭順,面上卻也染上了擔憂之色: “徐大夫說表小姐中了毒,不出一個月,就會,就會?”
老夫人的怒意更加沉重,斜了她一眼,不覺抬高了聲音:“會怎麼樣!說話吞吞吐吐的,就不能痛快點說!”
那個丫鬟眉心一沉,也不去忌諱了,正色道:“就會全身潰爛而亡!”
老夫人當時控制不住情緒,她一遍一遍重複著:“潰爛而亡?潰爛而亡!”
接著竟嚎啕大哭起來:“我那苦命的外孫女,怎麼竟遭此橫禍,這讓我如何向她的母親交待!”
她眼眸中泛著陰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惡狠狠道:“好你個死丫頭,把我的靈若害成這樣,打死她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我的靈若啊?”
屋內只聽到那悲悽的抱怨聲。
眾人面面相覷,一直聽著,卻不敢言語,生怕一不小心,把禍水引到自己的身上。
到底還是孫婆子沉不住氣,率先開口:“老夫人,您不必太難過。
徐大夫就是尋常的大夫,看個小病小災的還行,如果同名醫相比,醫術還差了些。
咱們再尋個醫術高超的,表小姐的毒說不準就解了。”
這句話如同黎明前的一道曙光,在老夫人的心中掀起的波瀾,燃起了希望。
她用帕子拭了拭淚,凝神片刻後緩聲道:“你說的對,那還不快去把京城裡的名醫都請來,讓他們挨個給靈若看看。
老身就不信了,除了邪王妃,靈若的毒就沒人能解。”
接著全身像打了雞血,站了起來,“快,快扶我去看看靈若。”
兩個丫鬟一起上前扶著老夫人,去了秦靈若的院子。
剛到院門口,便聽到那一聲聲淒厲的喊聲:“疼,啊!我的臉,怎麼成了這副模樣,以後我怎麼見人啊!”
老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