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瀲壓抑住想馬上見到趙先生的急切,裝作漫不經心的、沿著宅子中的樹蔭,往趙先生住的跨院走。趙先生住的跨院,是這所大宅子裡最偏僻、最安靜的所在,甚至比張氏住的後院都要偏僻、安靜很多。而這些,都是趙先生最想要的環境特點。
就在小瀲低著頭往趙先生的院子走時,忽然聽到一個老婦人喊他:“小瀲,大熱天的不在屋裡睡午覺,上哪裡去啊?”。
小瀲吃了一驚,趕忙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奶奶張氏,還有那個尼姑庵的庵主,她們兩人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裡,在乘涼吃西瓜。
小瀲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給張氏請了安:“別光給我施禮啊,還有旁邊的庵主呢”。
於是小瀲也只好也給那個庵主深施一禮。
“哈哈,這是你孫子吧,長得挺英俊啊,這應該是你們家長的最好看的男人了吧”,庵主輕浮的調笑著,張氏聽完後,也不禁咯咯的陪著笑起來。
說實話,不知為什麼,小瀲總是覺得,這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庵主,總是能讓他心跳加速,尤其是她那體態,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總讓小瀲忍不住想多看幾眼。雖然小瀲在理智上一再告訴自己,這個庵主可不是啥好東西,應該是最會迷惑男人的那種,但在感性上,小瀲還是忍不住對這個風騷的庵主,產生難以抑制的好感,甚至可以說有某種迷戀,在前幾天的春夢中,竟然還夢見了這個風韻無窮的庵主,在夢中和自己行好事。小瀲醒來後很自責。
另外,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庵主竟然會和自己的奶奶年齡差不多,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難道她會長生不老、永駐青春之術?
忽然,小瀲又聽那個庵主嬌笑著說:“姐姐,可否捨得把你這個寶貝孫子送給我練男女雙修之術呢?”
張氏邊咯咯的笑著說:“哈,妹妹要的男女雙修的男人,恐怕不是我孫子這種吧,再說他還太小,妹妹身上海螺脈的修煉,恐怕最需要梁朝太子蕭統的三兒子那樣的男人吧”。
說完後,兩人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瀲讀過很多史書,他當然知道奶奶說的那個蕭統的三兒子,根據《周書》記載,南北朝時蕭統的三兒子可算是個怪人對女人的氣味特別討厭,史書上記載說這個蕭統的三兒子“又不好聲色,尤惡見婦人,雖相去數步,遙聞其臭。經御婦人之衣,不復更著”,這個人一般不願意見到女人,因為他遇到女人時,離很遠就能聞見女人身上散發的某種氣味,一種他非常不喜歡的氣味。在小瀲看來,這不過是種特殊的潔癖。
小瀲在腦中快速的思考著:原來這個庵主,之所以能永葆青春,可能和她練男女雙修有關,但為什麼非要找有潔癖的男人呢?有潔癖的男人難道有什麼特殊之處。
他忽然有想到歷史上,另外一個有嚴重潔癖的人倪雲林。
倪雲林生於無錫,其祖父是大地主,富甲一方,貲雄鄉里。父親早喪,長兄是當時道教的上層人物。在元代,道教的地位很高,有種種特權,既無勞役租稅之苦,又無官場傾軋之累,其上層人物還有額外的生財之道。倪雲林從小得到長兄的撫養照顧,因此生活極為舒適,這也養成了他不同尋常的生活態度清高孤傲,極好清潔,不問政治,浸習於詩畫之中。
愛好乾淨並沒有錯,但是如果像倪雲林這樣嗜潔到矯情,難免為潔癖所累。
倪雲林家中有個清秘閣,是其藏書室,一般人絕不讓進。據史料記載,倪雲林的文房四寶有專人照顧,每天都要清洗好幾遍,就連書房門前的兩顆梧桐樹都有專門的傭人負責清洗。不過由於洗得太勤快,這兩顆樹竟然夭折了。
有一次倪的母親病了,他求江湖上的某位“仙翁”為母看病,仙翁要求上清秘閣看看,倪是孝子,只好同意。在清秘閣,仙翁亂翻一氣,到處吐痰。為此,倪終生不再進清秘閣。
倪雲林的潔癖也讓朋友哭笑不得。明人王在《寓圃雜記》中寫道,倪雲林晚年客居在富人徐氏家中,愛七寶泉水,徐氏命人日汲兩擔,“前桶以飲,後桶以濯”。這裡的前後之分,不難揣知其中暗藏的情由擔子前面那桶水用來煎茶,後面那桶水洗腳,只因他害怕擔水僕人的屁氣弄髒了後面那桶水。
第93章 河豚身上絕妙毒藥
後來徐氏登門拜訪倪雲林,晚上留宿在倪住處,這讓倪十分不放心,他擔心朋友把他的屋子弄髒,以至於失眠。夜半時分,倪聽到徐氏咳嗽了一聲,這可把他急壞了,一宿都睡得不塌實。第二天一早,他趕緊讓僕人尋找痰跡,僕人找遍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