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著眼前人,更墨年忽然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就像是你吃光了世界上所有的糖,甜到發苦。
“你不怪我嗎?”她問。
這是一句她一直想問,卻一直沒有問出口的話。
無論是對朽木白哉,對浦原喜助,對平子真子,甚至是對已經死去的志波海燕,全都想說的一句話。
貪心到,想讓全世界的人都承認她。
“記不記得你臨走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朽木白哉沒有回答,只是徑直地自問自答,“你問我,信不信你,我說信。”
他說,這就是答案。
不是不怪你,而是早一步選擇了相信你,所以責怪什麼的,就全部無所謂了。
“白哉……”更墨年低低喊了一聲,“我讓你失望了嗎?”
朽木家主沒有回答。
“白哉,我想念你家的酒了。”她用嘴角扯出一抹笑,“還想念你家的櫻花糕,還有碎花的和服,還有花茶。這些在虛圈全都沒有。”
然後,好久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朽木白哉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緩步走上前,伸出手抱住她。
更墨年把頭埋在肩膀裡,渾身顫抖。
“我想喜助,想夜一,想八千流,想亂菊,想平子,想羅茲隊長,想日世裡,想海燕,我想三番隊的對舍,想12番隊的地下訓練場……”
她不停地說著,朽木白哉安靜地聽著,一旁的山田花太郎早就完成了治療,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什麼都不敢說,也什麼都不能說。
這是他第二次主動擁抱她。
第一次,是因為他不知道除了擁抱,還有什麼能安慰。
第二次,是因為他不知道,除了擁抱,還有什麼能回答。
直到懷裡的人不再說話,朽木白哉才斂了斂眼眸,緩慢開口。
“管家幫你留了一份今年的花茶,回去的話,直接去拿就好。”
更墨年的肩膀一滯,直起了身。
朽木白哉看著她一如平常的臉,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卻不知道包含著什麼意義。
西洞院墨年,終究還是沒有流淚。
“可是,朽木少年,藍染不會讓你們安穩離開虛圈的。”更墨年正經起來,“相信我,黑腔現在不可能完好無損了。”
朽木白哉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只聽到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啊啦,小墨年,原來你在這裡~”
更墨年猛地抬起頭,看清了來人,不禁楞住,“市丸銀隊長……”
朽木白哉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市丸銀。”
“恩,好久不見~朽木隊長~”市丸銀笑眯眯地看著他,一手撫刀,慢悠悠地走過來,“歡迎來到虛圈~玩得好嗎?”
“不勞你操心。”朽木白哉冷聲應道。
“那好吧~”市丸銀轉頭看向更墨年,“小墨年,該走了喲~藍染隊長讓我來喊你呢~”
更墨年怔,和朽木白哉對視了一眼,開口,“喊我?做什麼?”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咯~”市丸銀走到她旁邊,一把抓起胳膊,“朽木隊長,失陪了~”
然後,在更墨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時,整個消失在了原地。
“……白哉……”
與此同時,藍染的聲音徹響整個虛圈。
黑腔被封。
討債(一)
藍染傯右介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問題更墨年考慮了上百年,卻依然沒有任何答案。
他可以是溫文爾雅的隊長,也可以是惟我獨尊的王者,可以是溫柔貼心的朋友,卻也可以是強大危險的敵人。
藍染是個多變的人。
這一點,更墨年很久以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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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藍染面前時,他正負手站在窗戶旁邊,俯瞰著下面進行的激烈戰鬥,嘴角旁邊還帶著一絲不知何謂的笑容。
市丸銀放開她的胳膊,信步走到另一邊站定,而更墨年,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待著藍染開口。
“見到老朋友的感覺好嗎,墨年?”溫潤的聲音自房間裡響起,雖是隨口一問,卻帶著些許震懾之力。
更墨年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市丸銀,開口,“不怎麼好。”因為被人半途給打攪了。
“呵呵,那可真是惋惜了。”藍染說著,轉過身來,眼睛落在更墨年身上,“應該給你們更多一點的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