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望沉默地看著慕容琴,不怒不悲,半晌:“這樣。”
點點頭,不再開口。
可是慕容琴覺得不安,在被韋帥望凝視的幾秒鐘時間裡,他看到韋帥望眼睛裡,有一種決定了什麼的斷然,想到溫劍的死,慕容琴對韋帥望的這種斷然的神情感到恐懼。
而慕容劍,只是沉默了。
他平生第一次想到,我每天從早到晚的習武,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呢?如果我認為對的都不能堅持,練武是來幹什麼的呢?
慕容劍第一次覺得習武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事,習武讓他得到一種自由,可能做他認為對的事。多年來,慕容劍一直被教導,你不可以做決定,你不可擅自主張,慕容劍想,是啊,難道我真的只是一把劍後面的那雙手?我的用處只是握著劍做別人讓我去做的事嗎?我的認知呢?我的良心呢?我的願望呢?
如果手裡這把劍,不能對得起我的良心,甚至要違揹我的良知去殺人,這把劍,我每天的辛苦,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什麼呢?
韓青輕輕攬住帥望的肩:“我們盡力了。”
慕容氏為人不錯,我們盡力說服他們了,如果說服不了,試試暗算吧,人不為已雖不至於天誅地滅,可是也沒有別的人來為你考慮,更不要提過往神靈,人家外星人沒別的事忙嗎,天天看顧你這個善良天真的靈魂。
如果不能說服你,如果你一定要我的命,那麼,我先動手殺了你。
帥望半晌:“慕容劍已被我說服,可是,我想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過為難了。”苦笑:“那麼單純,怕是很難做出違抗自己父兄的決定吧?”
韓青笑了:“說人家,那麼你呢?”
韋帥望仰起臉來,鼻孔朝天地:“我!我才不一樣,如果我認為是對的事,就算全世界反對我,我也會堅持。”
韓青給他的後腦勺一下子:“你個忤逆的小鬼!”
韋帥望笑了:“不包括你,如果你反對,我會前思後想,輾轉反側的。”
韓青點點頭,嗯,他的話,韋帥望會重視,但不是聽從,雖千萬人,吾往矣,小小韋帥望,有獨夫的氣概。為啥皇帝都自稱寡人,他們都是些獨夫。
韓青笑:“嗯,至少,你地考慮我的意見,多謝了。”
韋帥望想了想:“你的意見,會比意見更重要。”
韓青再笑:“已經足夠了。”
帥望問:“你現在要我給我意見嗎?”
韓青沉默一會兒:“我很少使用毒藥與暗器。”嘆息:“很少需要用到,我也不是很贊成你學那些東西,可是,實際上,我同你師爺都精通此道,唯一對暗器毒藥不感興趣的,是你父親韋行。”
韓青嘆氣:“所以,不必擔心,帥望,如果慕容家真的不肯改變決定,我會對付他們。”
九十四,
韋帥望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韓青,你不要我動手,你自己動手?不,我卻不想失去你,獨自活下去,會讓我覺得寒冷。
韓青的話,只讓韋帥望的決心更加堅定,不,絕不能給韓青動手的機會,如果慕容家的決定,不能達到韓青可以接受的底線的話,與其韓青動手,不如他自己動手,沉默一會兒,帥望抬頭:“師父,如果只是廢掉內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是嗎?”
韓青沉默,過了一會兒,點點頭。不,不能接受,韓青絕不接受那樣的結果,可是告訴那個孩子這是可以接受的,可以讓他不輕易動手。韋帥望只是個孩子,不論如何,他只是個孩子。
帥望過去,輕輕揉開韓青緊皺的眉頭,輕聲:“我沒有武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我會在冷家的大樹下,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或者,大力發展冷家的暗器製造業,不用習武,多出來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人活著不是隻有一條路,師父,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對我來說不過是——什麼也算不上,所以,”韋帥望笑了:“別口不對心,我在你眼睛裡看到不。”
韓青愣了愣,以他這些年的功力竟不能在一個孩子面前掩飾自己的口是心非?韋帥望,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如果我真的同意的話,應該流露出一點悲哀與無奈來,可是我沒有,可是韋帥望只不過是個孩子啊,他竟能知我這樣深。
帥望道:“接受這一點點人生的不完美,我還可以活下去,如果你不肯接受,師父,我不可能放棄你,就象你不可能放棄我,那樣,可能我們都會死。我可不願意死啊,我還沒玩夠呢。”
韓青微微垂下眼睛來,啊,只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