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對我的話深懷不滿啊?你這是開始打雞罵狗指桑罵槐了!
韋帥望怒吼:“韓叔叔怎麼了!”聲音大到整個風滿樓為之一靜。
冷颯在這一聲吼裡重看到韋帥望昔日的風采,他深覺有趣,笑一聲:“韋行,你兒子很有意思。”
韋行聞言一笑:“沒家教,讓師叔笑話。”說著,一隻手輕輕放在帥望肩上。動作輕柔——他非輕柔不可,兩條手臂剛剛接好,雖然用了療傷聖藥,癒合速度奇快,可兩天也不可能有啥大進展,他不過是強忍痛儘量放慢動作,假裝正常人。
所以他只能輕柔地把手放在帥望肩上,溫和地對帥望:“帥望,等我同你師爺談完,咱們再談,好嗎?”
帥望忽然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漲紅了臉,可是再沒出聲。
冷颯看著那個孩子漲紅著臉,一雙眼睛充滿憤怒,大顆的淚珠一串串地流下來,輕聲嘆息:“韋行,你真象你師父。”
韋行愣了一下,是嗎?說的也是,他自幼看見聽見知道的,不過是冷秋。象,也是正常的。
韋行道:“我們與家師間的爭執,不足為外道。至於韓青,師叔不必擔心,如果他有危險,我不會離開的。”
冷颯冷笑:“你的判斷很正確嗎?”
韋行道:“在我所知道的事實的基礎上。”
冷颯點頭:“對,你知道的總比我多,你即然這麼說,我就不等了。如果有事,記得送信給我。我是說,韓青有事。”冷笑。
韋行再次鞠躬:“是!”切,有什麼了不起,我有事,才不會找你。
韋行恭恭敬敬地目送冷颯離去,回過頭來看韋帥望,韋帥望怒得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可是即不能動也不能出聲。
韋行看著他,鄭重地考慮,我是等傷好再揍他,還是現在就揍他?
大庭廣眾,不是教訓孩韋帥望子的地方,雙手受傷,不方便打人。所以,韋行踢了帥望一腳,帥望踉蹌一步,站穩,抬頭,張大嘴,好象要大吼,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帥望伸手抓住喉嚨,喉嚨裡不知哪塊肌肉失去控制,就象剛才,他全身肌肉都失控一樣。帥望明白他遭遇傳說中的點穴,這個號稱是他爹的人竟用點穴來對付他。韋帥望怒不可遏,張大嘴清清楚楚做了個:“幹你孃!”的口形,不過韋行看都不看他一眼。帥望氣得大哭,可惜哭不出聲來,只有淚水四溢。
韋行注意到旁邊站著的青年,面上露出不忍之色。
他微微一笑:“你是冷顏屬下。”
那青年跪下一條腿:“屬下田際,聽大人吩咐。”
韋行想了想:“田際……”
田際低頭:“前天,就是小人,把韋小爺看丟了,冷顏大人說,他本想讓我在雪山清理積雪到死,可是天保佑韋小爺沒事,冷顏大人,讓我自己到韋大人面前領罪,是打是殺,任憑處置。”
韋行忽然笑了:“任憑處置,很好。既然你照看過帥望,一定比沒經驗的人強,我不殺你,你繼續照看韋帥望吧。”
田際“撲嗵”一聲雙膝跪倒,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來,雖然不敢反對,可是也不敢答應,只是跪在那兒不肯起來,開始結巴:“大大大大大人!”
韋行稟承師門傳統,以整人為樂,一見此情此景,覺得效果相當好,他十分滿意。當下假裝看不到聽不見,命令:“起來吧。”
見田際還在期期艾艾,淡淡補充一句:“我不喜歡聽不字。”
田際當即滿頭大汗道:“是!”
回過頭來,看到那頑皮孩子雙眼通紅,如同魔怪一般,正露出陰森惡毒的表情,田際眼前一黑,金星亂竄,要不是一隻手支在桌子上,這下子非摔倒在地不可。
完了,上次被整到只剩半條命在,這下子是鐵定完蛋了。
出了鎮子,韋行的手下也迎過來,韋行揮揮手,即不要他們拜見,也不理他們的問候,更不必提相互介紹。
一行人騎上馬,直往南去。
韋行只顧快跑,從一早日出,直跑到日落,隨從緊緊跟隨,久已習慣這種速度,自然無人敢提異議。
可是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說,會騎馬已經難能可貴,這樣從早跑到晚,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承受的。小帥望一開始勉強支援,到中午時已經筋疲力盡。小傢伙早上就沒吃什麼,這樣一路狂奔到中午,以為能休息,哪知韋行大腦里根本沒有休息這回事,越走越荒涼,連個破廟草堆也不見一個,寒風颳在臉上刀割一般,漸漸頭暈目眩,手裡拉的韁繩越來越緊,馬也就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