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慨苦笑:“寬鬆慣了,都不太聽話。”
遙遠道:“你的手下真沒種,我還以為,能見點血呢。”
康慨沉默。
遙遠這才皺眉:“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康慨沉默。
遙遠道:“康慨,你是做錯了什麼嗎?如果不是,我去同大人說,咱們共事一場,我不接手你的人!”
康慨搖搖頭:“你的心意我領了,只要你對他們好點,這些個大爺,平時同我稱兄道弟慣了,你得費心管教,答應我,管教歸管教,別隨便殺人。”
遙遠道:“我替你管兩天,過兩天還你,當然不會殺你的人。”
康慨雖明知這不過遙遠寬他心的話,也禁不住感動,嘴角抽動,欲言又止,半晌只說一聲:“多謝。”
外面,康慨的所有手下都召集到一起,列成幾隊,清點明白。
遙遠問康慨:“你想說點什麼嗎?”
康慨搖搖頭:“該說的,我都說明白了,你說吧。”
遙遠在前,康慨跟隨,遙遠站在臺上:“列位,韋大人的命令,康慨另有安排,列位從今天起,跟著我遙遠。我的性子,大家知道,多幹活,少說話,服從命令,出了事我罩著大家,有不服的,我沒工夫講道理,直接跟我的刀說話吧!”目光狠狠橫掃:“聽明白了嗎?!”
鴉雀無聲,康慨代自己的手下難堪。可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做事風格,他只能怪自己失去能力,別的,不必多說。
遙遠似還對大家的沉默不滿,再怒吼一聲:“明白沒有?”
康慨聽著自己手下被逼著齊聲回答:“明白!”不禁慢慢低下頭。
耳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不滿嗎?”
康慨一驚抬頭,看見韋行,當即跪下:“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只是有點,捨不得同多年一起共事的兄弟分手。”
韋行負手而立,面對眾人,接受跪拜,淡淡地問:“哪個是你兄弟?”
康慨低著不敢說。
韋行再問:“哪些是你兄弟?”
康慨只得道:“這些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韋行道:“一起出生入死,不一定都是兄弟。我聽說,剛才有人說想留在你手下,是哪一個?”
康慨顫聲道:“康慨對手下管教不嚴,是康慨的錯!”
韋行問:“我問誰?”
康慨道:“大人,這些人跟著我,他們什麼樣,我都已知曉,立過什麼功,辛苦過多少年,我都知道,他們不想換個不瞭解他們的人,不想多年戰功重新建樹,也是人之常情,況且,經我勸說,大家都無異議,已經跟著遙遠過來了!”
韋行道:“誰!”
“我!”一個不太高不太大的聲音,一個清瘦的年輕人,平靜地上前一步,站立不動。
康慨驚怒:“韓宇!你混蛋!”
咦?韋行微微抬起眉,緩緩走過去,上下打量那個年輕人:“韓宇?”咦,這個小孩子他認識,不愛說話,不出聲,喜歡站到角落裡去。既然在大太陽光底下,也低著頭,髮絲凌亂,擋住半邊臉。韋行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幹什麼的,因為,他一向看起來,象是個小跟班。
康慨急道:“大人!”
韋行的目光並不兇狠,可是每個人都倒吸一口氣,韓宇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也慢慢地露出一點遲疑恐慌來,他垂下眼睛,不再看韋行。
韋行道:“膽子挺大,做什麼的?”
康慨急道:“大人,他不過是個打雜的,他是孤兒,不會什麼功夫,因為會讀會寫,在下才收留他記記名字算算帳,這孩子小,不知深淺!”
韋行道:“你不怕我殺你?”
韓宇道:“我想留在康大哥手下,沒別的意思,康大哥比較尊重人。大人問,我就說實話。”
韋行點點頭,比較尊重人,奶奶的,跟誰類比的?轉身:“還有誰?”
半晌,一個顫抖的聲音:“我!”趙鋼站了出來,哆哆嗦嗦地。
韋行看著這兄弟這副德性,心說,我剛才太溫和,再溫和一會兒,老鼠臭蟲統統都跳出來充好漢,那樣子老子就不好收場了。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一步步慢慢向趙鋼走過去,康慨瞪大眼睛,他不想再看到兄弟的頭顱落地,他站起來,走到趙鋼身前,攔在兩人之間:“大人!”
韋行大怒:“你幹什麼?”一隻手拍在康慨肩上,康慨即不敢還手,也不能還手,半邊身子痛到麻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