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
趙鑫發現王進在面對屍體的一剎那,顯出了以前從未見過的遲疑,他似乎有些退縮了,不願去看。這不禁讓她大感驚訝 :“王頭?怎麼了?!”“沒什麼。小宋,把布揭開,檢查屍體。”
宋河星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揭開白布, 一旁剛剛趕到的法醫戴好手套,湊過來看著屍體:“這是…現在的人都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樣……”
如果不是之前已經被告知受害者是一名孕婦,他們怎麼也不會看出來——她顯得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一雙眼睛兀自張大著,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衣服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全身赤裸,腹部開了一條很大的口子,五臟六肺全都翻了出來,白花花的看不出什麼…她的身邊有一塊鮮血淋淋的肉皮,法醫指著它說道:“這就是子宮。兇手剖開她的肚子將子宮拉了出來…看這個大小,孩子應該已經有五、六個月了,可是胎兒到哪裡去了?”
王進沒有說話,卻用沒戴手套的雙手捧起那一堆血皮,趙鑫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噁心,轉過頭去不願再看下去。他撥開被拖出體外的子宮,裡面落下一個物體,宋河星捂住嘴巴,差點就吐了出來。
“胎兒……”
法醫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在受害人遭到襲擊以前,胎兒的生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除非是在陽光下暴曬了好幾天,或者……”“或者是被吸乾了鮮血。”王進冷冷得說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胖胖的身體蹲在地上,顯得有些左右搖擺。宋河星也看出來了,這胎兒的模樣確實和早上在海邊發現的那具女屍有幾分相像,只不過胎兒的骨骼尚未發育完全,如今更像是一隻乾癟的皮囊。
王進站起身,法醫馬上接手開始了工作,他自己卻退到一邊去,點了一根菸,趙鑫看到,他沾著血汙的手有些顫抖:“王頭,如果這和昨天凌晨發生的案件是同一人所為,那麼你對於連環殺人的論斷就成立了,可是,為什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兇手的痕跡,我們甚至不能判斷這裡是不是第一現場……”
宋河星看了看負責取證的小組,他們確實是一無所獲的樣子。
“又開始了……”王進猛吸了一口煙,嗆得自己咳嗽了兩聲:“和我預想的沒錯,又開始了…”
“王頭,你又在說什麼啊!”宋河星不滿的嚷道:“昨天下午帶我們去找那個神經病,結果今天凌晨還不是重蹈覆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會裝神弄鬼,我看還是自己想辦法,趕快增加人手,以期早日破案……”趙鑫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事情也許有什麼蹊蹺的地方,不光是因為隊長的情緒……
突然,三個人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一陣寒意,就像有人將一桶冰水從後背灌了下去,讓他們都同時打了一個寒顫。三個人面面相覷,王進回頭看向底層探照燈所照射不到的角落裡,將菸蒂拋在腳下,大步走了過去。
趙鑫和宋河星緊隨其後,就見他在陰影裡停了下來。
“快!給我拿個手電!”
他的聲音很急促,宋河星連忙掏出手機,開啟了遞到前面去,明亮的藍光照射著牆角的沙堆,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怪異的圖形——就像是人用手指寫上去的,深淺不一,斷斷續續,畫的是一個扭曲的方陣,詭異的符號透露出令人不安的氣息…
“這是什麼?”趙鑫向著沙堆伸出手……
喵嗚——!!
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黑貓一下子撲在了沙堆上,它將繪在沙上的方陣打散了,瞪著兩隻綠幽幽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的看著面前的人。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它又慘叫一聲,如一抹黑影一般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的黑暗中。
“淳于呂。……”
趙鑫聽見自己呆呆得說道。
*********************************************************************************************************************
這棟舊樓上的單元,就算是陽光普照的白天來,也會讓人覺得遍體生寒,更不要說是群魔亂舞的凌晨了……
王進走在前面,腳步沉重,宋河星殿後,趙鑫被夾在中間,跌跌撞撞地走上那條狹窄的樓梯,他們發現那道鐵門還是虛掩著的,裡面透出點點搖曳的燭光,橘黃色的光輝,卻不能讓人感到一絲溫暖。趙鑫聽見宋河星在自己後很大聲的嚥了下口水,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