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老院長的意思就是任禾透過了,而且是直接跟著他學畫畫,要知道老理查德院長是博士生導師……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任禾就能直接跳過本科、研究生直接變成博士,沒有這樣的道理,但是藝術圈子裡認文憑嗎?很少會有人拿文憑去區分一個藝術家的高地層次啊。
在亞瑟眼中,他已經意識到任禾這算是一步登天了,這跟鋼琴圈子其實是一樣的,師從大師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起碼影響力是先天的,不會一直默默無聞。
在繪畫的領域裡,只要畫的好,文憑其實是次要的。
只要任禾跟著老理查德好好學習,一步登天並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畫畫對於任禾來說並不是一件需要學習的事情,他也並不需要以老理查德弟子的身份來獲得什麼籌碼。
對於任禾來說,他來向老理查德學習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對畫畫感興趣,也想要讓自己能夠踏踏實實的享受一下學習的過程:是的,就是學習的過程。
似乎他所擅長的東西都是天罰系統給予的,沒有其他人十多年日夜苦練的感情,所以不管是鋼琴,還是畫畫,他都缺少了一種熱愛。
極限運動是他的夢想,那是他一次次用生命換來的成就,所以他熱愛。
可畫畫和鋼琴、小提琴卻並不是這樣。
梵高為什麼出名?有些人只是簡單的解釋:因為他是後印象主義的先驅,並深深地影響了二十世紀藝術,尤其是野獸派與表現主義。
但任禾擁有完整的大師級繪畫水平就能復刻出那麼複雜的感*彩嗎?他不是梵高,所以不能。
梵高強烈的熱愛著向日葵,他想要用12幅向日葵作為他工作室的牆壁背景畫,可是還沒畫完,向日葵就枯萎了。
那些扭曲的向日葵線條佐證他強大卻又紛亂的內心,任禾可以把他們復刻出來,卻總會少點意思。
就像此時如果貝多芬重生彈奏悲愴第三章之後,其他人也能聽出任禾和貝多芬的差別,不是兩人的技藝有什麼高低之分,任禾就是技藝的巔峰,因為天罰系統賦予他的就是巔峰,但悲愴第三章畢竟不是他創作的。
那缺少的一點點東西,就是藝術領域裡某種玄之又玄得東西:情感得鍥合。
簡單點說,他能用技巧表達感情,但他其實並不悲愴啊!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他自己可以!
他是個完美的理想主義者,不然他不回第二次回到珠峰。
事實上任禾最巔峰的作品並不是那些刀塔原畫,也不是這一幅為了噁心老理查德而畫的辦公室素描,而是當初在街邊為楊夕畫的那幅素描……
那才是他自己最強烈炙熱的情感。
也正是因此,那幅畫才會影響力那麼巨大,甚至有人在網上喊價20萬人民幣要購買它。
所以任禾來之前就在想,他要體驗一下真正為畫畫付出的感覺,這也算是……體驗一下別人是如何追逐夢想的。
任禾晚上買了一大堆畫畫用的東西,畫板、顏料、畫筆什麼的都很齊全,他剛回公寓楊夕就驚呼:“你買這麼多畫畫用的東西幹嘛?”
事實上楊夕也就是知道任禾畫畫很好罷了,還是因為那張她的畫像以及任禾拍照發給她炫耀過的刀塔原畫。
楊夕知道任禾畫畫惟妙惟肖意境深遠,但任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水平,高到什麼程度,她不清楚。
因為這些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的領域,她甚至沒有資格去評判什麼。
任禾笑道:“我今天已經辦過哥倫比亞大學的入學手續了,美術學院,跟著一個老頭子學畫畫。”
“真的嗎?”楊夕驚喜道,如果說任禾能夠繼續享受校園生活,最高興的除了任禾就是她了。
愛是付出,但她自私了一次,讓任禾放棄了校園生活,現在能彌補這個遺憾和愧疚她當然開心。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已經算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在讀本科生了,”任禾輕鬆的笑道:“我正準備潛心研究一下畫畫呢。”
放以前,任禾會覺得自己時間很緊迫:要忙著做崑崙,忙著做刀塔,忙著做刺客信條,還要忙著做任務,爬珠峰,速降滑雪……很多很多的事情。
現在卻不一樣,他終於有了大把的時間來沉澱自己,讓自己學會安靜,去做一些看似很無聊卻很有趣的事情,在安靜中審視自己,在安靜中積蓄自己的力量。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進行著某種蛻變,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蛻變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