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失蹤
諾大的會場,只有石榴抱著昏迷不醒的王樹珍,還有在秦豔芳懷裡全身發抖的秦小娟。江鴻翔和石祥扶起傷痕累累的秦善才。
不一會兒,王樹珍和秦善才都醒過來了。
大家攙扶著王樹珍和秦善才往家走去。
一路上,大家默默無言,這個時候,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一般人,對壞分子和其家屬都避之不及呢!
到了家,石榴他們就回去了。
石祥也直接回家,像往常一樣,秦豔芳去石榴家裡睡。
洗漱完,已經深夜了。
但是石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自從到了這裡以後,因為每天干的都是體力活,所以晚上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但是今夜,石榴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她以為幾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但是災難來臨時,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災難。
她從來沒有過的害怕,在這樣的年代,在一些沒有理智的人面前,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反正睡不著,石榴索性輕輕的爬起來,悄悄地走出了房間。
藉著淡淡的的月光,院子裡,石榴樹下,江鴻翔就坐在哪裡,他呆呆的坐著,好像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想,神情悲切。
石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雖然他的身份特殊,但是他一直默默的承受著許多不公平的待遇。
他的骨子裡有一種不屈不撓的東西,他和石榴有許多地方很像,都是孤零零一個人,都是和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都是不屈服於命運,所以讓石榴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他們相互依靠相互扶持。
但是此時此刻,石榴卻覺得她一點也不瞭解他,他是不是常常在眾人面前假裝堅強,然後夜晚的時候,一個人獨自坐著傷心?
江鴻翔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石榴已經到了他面前,他才驚覺過來,抬臉看石榴,臉上有流過淚的痕跡。
江鴻翔沒有掩飾。
“你知道嗎?像今天晚上這種批鬥,我爸爸也常常遭受……我不知道他怎麼能夠承受!而且現在還在承受,我哥哥姐姐還有我,就是不想再看我爸爸承受這種的折磨,自己也遭受著折磨,所以我們才離開,他們去了別的地方,我來到了這裡,就剩下我媽,還繼續承受著這種非人的心理折磨。”
石榴想起今天晚上批鬥秦善才的時候,王樹珍和秦小娟驚魂失魄的樣子,看著自己的親人遭受那樣的毒打,對於任何一個親人都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折磨吧!
是啊!石榴知道,江鴻翔的爸爸戴著那樣的一頂帽子,當然免不了被一次次的批鬥。家裡人也就受到一次次的精神摧慘。
石榴不敢想象,一個人怎麼能夠承受這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這得有多強大的心裡素質和毅力和強健的身體素質,才能承受,才能挺下來。
“現在的運動沒有以前激烈了,也許你爸爸現在不會再被批鬥了。”石榴只能這麼安慰他,心裡也希望是這樣。
“誰知道呢!每次我媽媽寫信來,都報的是平安,我想,她只是怕我們擔心而已。”
“這場運動很快就會過去,再熬幾個月就好了。”
“但願如此吧!”
但願江鴻翔的父母能夠熬到最後!
秦善才家,王樹珍又氣又急,眼淚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她撫摸著秦善才身上的傷口,一遍遍的自責,“都怪我呀!我為什麼要在你面前唸叨想吃桃子呢!你傻呀!我只是念叨了一聲,你去向秦隊長買,他不賣也就算了,你怎麼就去……是我害了你,你說你一輩子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一個人,為了我這張破嘴,遭受這樣的苦……”
“娟她媽,別這樣說,這都怪我,怎麼能夠怪你呢?你又沒有讓我去偷……”秦善才神情木然的說。
夫妻倆躺在床上說一陣,哭一陣,又嘆息一陣。
王樹珍心力交瘁,又幾天沒有好好吃飯,經過這半天的折磨,最後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秦善才看著身邊的女人,百感交集,他悔恨交加,自己一時的糊塗,害了自己,也害了老婆和孩子。
聽說要接連批鬥三天,第二天和第三天分別到隔壁村裡去批鬥示眾。
秦善才不想再繼續承受這樣的折磨,他想幹乾脆脆的自行了斷,為自己,也為了老婆孩子。
他想起了賴狗之前抓住他以後押著他去批鬥會場的路上說的話,他說以後怎麼批鬥他,折磨他,就看他老婆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