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一句,林逸不禁鬆了口氣。
林逸感嘆,這人做孽,傷天和,於大道相悖,縱使奪其丹也不過強自身,強不過道。這惶惶天道,就像一張網,誰也逃不過。
夜色悽楚,索性還能見到幾絲月光透過雲層落了下來,慘慘淡淡照亮四方景緻,船上細小之處也未放過,盡顯美態。
兇手失了蹤跡,這一船上盡數是痴痴呆呆的人兒,看不出誰裝,誰不裝。
放錨,停船。
見著痴痴樣,林逸想這魂還需找兇手拿回,不然這爛攤子,真不是些辦法,行動雖是正常,但少了生氣,不像個人。
朱文鼻涕直流,看這樣像是感冒了,這身子弱也是不好,索性這二夫人還算有心,一下一下的給擦拭,失了魂,還算有點人氣。
張睿雖醒了,一手握舵盤,樣子就像是提不起精神。
這丹峽三險,朱文算了選了一條雖是快些,但是又驚險萬分的路,前方一處水道,可入汴京,換馬車而坐,不過這馬車和船,區別為何?
突而林逸背上寒毛一立,頓感危機。
驟然間整個水面湧起一絲波浪,陰風呼嘯而那。
張睿目光突而詫異,雖是無神,但此刻心中依舊驚懼不已。
老道看向前方,面容訝異,驚恐道:“怎會!不可能!此處應是不顯水鬼,而今十餘里未到,如何就顯了形,速退。”
林逸從未見過老道如此驚懼,這怕是那兩人做的惡,這水鬼林逸未見過,但心中還是想不見的好。
老道大喝道:“速速起錨,收帆,退。”
眾人訝異非常,這怕是最驚異的一次。
師傅說,世間萬物皆不是以理可以說得清的,如是存在,皆有其理。想想那說的再多也是無用,老頭若在,自是不怕。
林逸一手提百斤錨,很是兇悍。
料想那霸氣側漏也不過如此,不過少了些觀眾罷了。
順風,吹船向前。林逸靈機一種,祭氣流雲,招陣陣狂風,一人立於帆下,船借風而行。
林逸目光灼灼,前方出現兩盞幽暗燈火,深邃處直指本心,那燈火跟船不快不慢。
林逸心中咒罵,真他孃的陰森。
手中使力,流雲再起。
老道面容苦澀道:“這隻怕沒那麼簡單,所傳畢竟是所傳,見過的人皆死,未有人真正見過,就是那除魔衛道之士來此,也不會輕易和這水鬼接觸,仙人哪理得人間事,都是各自修行。”
為何那仙人的人道就是滾滾紅塵,師傅也說讓其經歷一番再踏歸墟,這人間事,仙界事,皆是天下事,哪邊都耽誤不得。
陰森之氣,如若九幽閻羅,將他們這艘船緊緊的圍繞,此刻他能做的便是引風渡船,算著離岸之距,一會不妙,方是跳船之用。
林逸目力非凡,遠遠就見一破舊老船,船身腐朽不堪,桅杆僅剩骨架,那幽光便是從船艙內傳出,甚是詭異,一幽一暗,恍惚不定。
還真是有些可怕,林逸不禁縮了縮脖子。
那幽冥行的甚快,差些是要追上。
張睿聲音嘶啞道:“這船好似有聽說過。”
船身已然可見,跟自己這船是一般大小,這已然是最大,大小船皆是要吃水,那巨石猶在,船造的再大些,若要過丹峽,還得問那石頭同意不同意。
對面船上沾滿了水草,不時還有水滲下,甲板甚為溼滑,但是依舊看不清那船艙內幽暗燈光為何物,船頭之側上立著一個大字,齊。
林逸腦中依舊不斷浮現林內血壇,雖是無關之物,但也是鬼物,吃了這麼多鬼物的虧,吃一塹長一智,自己命不好還是如何,一條路是這樣走到黑。
張睿聲音未有波動,平淡道:“三十年前,有一艘船由此而過,當時船上載滿了人,經過那段水域,船上武人甚多,都不行邪,未有停留,之後也未再聽到這船訊息,怕就是眼前這艘船兒。”
這張睿氣息比朱文好太多,就是少了那些感情,說起話來,語調未有任何變化,這朱文不知是少了多少條魂魄才會如此。
只要有行過這段水域,無人不知那次慘案,那是人出事最多的一次,整個船上載著的皆是齊家請來的人,還皆是一些武人,齊家家大業大,崛起於三百年前,那時家主將一個小小齊家帶成今日陳國第一富豪之家,很是厲害。直至最後消失,行跡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他將齊家帶到另一個層面便去追尋仙道,總之還是不了了之。
逸水岔道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