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藩和孫明華都沒有穿軍裝,也只帶了四名警衛,這還是朱慕雲執意要讓他們跟著的。要不然,以李邦藩的意思,只需要單槍匹馬就可以了。
這些潰敗下來的逃兵,可不管李邦藩是什麼人,他們撒開腳丫,不要命的往古昌方向逃去。這個時候,個個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幸好有這四名警衛,要不然,李邦藩一定會被衝倒。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再去前線了。李邦藩吩咐,抓幾個逃兵審問。很快,李邦藩終於明白,新四軍是來真的。六師不是不想抵抗,而是無法抵抗。
朱慕雲帶著兩個班的警衛衝來的時候,也很快遇到了潰兵。但他沒有阻攔,這個時候,他們只顧四散逃命,才不會管你是長官還是特務呢。誰敢讓阻止他們逃命,都會被他們撕碎。況且,朱慕雲也不想阻止,他恨不得六師潰敗呢。
“營座,趕緊換身衣服,你這身軍服太顯眼了。”
朱慕雲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好像還是個營長。
“還換什麼衣服,直接扔了就是。”
“盧營長?”朱慕雲的記憶力很好,馬上聽出,這是六師一一八團二營的盧榮光。上次他去侏儒嶺陣地,還在盧榮光的二營吃了頓飯,跟二營兄弟賭過錢呢。
“你是哪位?”盧榮光聽到有陌生人喊自己,手摸向腰間的手槍,警惕的問。
“我是朱慕雲啊,前面是你的二營?”朱慕雲馬上表明身份,漆黑一團的晚上,被人打了黑槍,都不知道死在誰手裡。
“朱處長,你怎麼來了?”盧榮光的手放了下來,他最怕同到督戰隊。他們被新四軍一衝,根本沒辦法組織有效的反攻,只能四散逃命。..
“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盧營長,你趕緊把兄弟們都聚攏來。新四軍沒什麼可怕的,皇軍的增援很快就到。”朱慕雲安慰著說。
“皇軍的增援真的到了?”盧榮光狐疑的說,六師與新四軍苦苦作戰,但日本人還要懷疑六師有二心。這樣的訊息傳到他們耳裡,自然令他們很沮喪。
“我不就來了麼?我們局長也來了,就在前面。堂堂一個少將,親臨你的陣地,要是後面沒有大部隊,你覺得可能麼?”朱慕雲微笑著說。
發現盧榮光後,他就必須給出這樣的建議了。至於盧榮光能聚攏多少人,朱慕雲並不在意。哪怕只有他身邊這幾人,也不關朱慕雲的事。
“兄弟們都只想逃命,再讓他們阻擊新四軍,怕是不可能了。”盧榮光苦笑著說。潰兵也有戰鬥力的,誰要是敢阻止他們逃命,無異於與他們有了深仇大恨。
“好吧,你隨我去見局座,他就在前面。”朱慕雲說。
很快,朱慕雲找到了李邦藩。而盧榮光,也不想讓朱慕雲看到,他的二營已經潰不成軍。他傳令下去,收攏散兵遊勇。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還會聽他的命令。大家只想逃命,離侏儒嶺越遠越好。
“局座,這位六師一一八團二營長盧榮光,前面就是他的陣地。”朱慕雲介紹著說。
“盧營長,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邦藩看到狼狽不堪的盧榮光,心裡已經明白幾分。
“新四軍突然對我方陣地發起猛烈進攻,我的二營根本擋不住。向師部求援,結果師座只讓我頂住。可是,我一個營怎麼頂得住?”盧榮光苦笑著說。
“六師不是與新四軍達成了停戰協議麼?”李邦藩佯裝不知的問。
“什麼狗屁停戰協議,從來就沒停戰過。”盧榮光怒罵道,他也聽說,師座原本想與新四軍停戰,但新四軍不但沒同意,反而將信件內容公開,導致六師非常被動。要不然,日軍至少會派兵增援。
然而,新四軍都發起總攻了,日軍的增援還沒有來。連盧榮光都明白了,這是新四軍的詭計。只是日軍疑神疑鬼,錯過了最佳機會。六師如果有日軍支援,面對新四軍的進攻,是可以應付自如的。但如果沒有支援,則會被各個擊破。
“局座,還是先撤下去再談吧,新四軍快來了。”孫明華提醒著說,他似乎已經聽到了新四軍的腳步聲,如果他與李邦藩、朱慕雲被新四軍俘虜,那就真成天大的笑話了。
“走。”李邦藩手一揮,遇到盧榮光,很多事情他都明白了。
羅澤謙的情報肯定有誤,不是池凌波騙了他,就是新四軍騙了他。或許,池凌波根本就不是軍統的人,一直以來,都透過池凌波之口,巧妙的向軍統傳遞假情報。羅澤謙叛變後,李邦藩以為撿到了一個寶,結果卻是個禍害。
池凌波是真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