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蹤,一向都很注意。怎麼會有人跟蹤自己呢?而且,每次接頭,他都會特別注意,後面是否有尾巴。他很後悔,自己實在太大意了。進入政保局後,一直沒出過事,讓人跟蹤了都沒發覺。
“那人拉著一輛黃包車,當時我也沒注意。但你的車一走,他馬上就跟在後面。”華生說。那人只顧跟著朱慕雲,自然沒有發現,朱慕雲的對面,還有一雙眼睛。
“那車伕呢?”朱慕雲問。
朱慕雲與華生,並沒有住在一起,而是隔著一條巷子。在華生二樓的窗戶,正好可以看清朱慕雲門前的情況。當初,之所以讓華生住在對面,也有讓他留意的想法。一直以來,政保局都無人注意朱慕雲,沒想到,今天竟然發揮作用了。
“見你的車子到了局裡,那車伕就走了。我跟了一段,發現他到了碼頭。”華生說,他在二處的時候,朱慕雲讓他在一科受了些訓練。其中,也包含了跟蹤技巧。
“在碼頭?”朱慕雲更是震驚,他突然驚出一身冷汗。自己昨天才剛見了鄧湘濤和胡夢北,如果被人跟蹤而不自知的話,事情就很危險了。這一刻,朱慕雲甚至有一種,緊急撤離的想法。
“剛才我來的時候,還看到他在那裡。”華生說。
“走,坐我的車去看看。”朱慕雲說,現在,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更加重要。
朱慕雲去貨物檢查場,偶爾也會開車去。他載著華生,從碼頭出去的時候,華生告訴他那個黃包車的位置。朱慕雲的車子開過去的時候,那人機警的將頭低垂,朱慕雲並沒有看清他的臉。但是,身型倒是很熟悉。
但是,朱慕雲的車剛離開碼頭,那輛黃包車竟然也拉著空車,跟了過來。這下,朱慕雲用反光鏡看清了。正是武尚天身邊的人,只不過,那人對朱慕雲不搭理,到現在,朱慕雲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到二處後,朱慕雲將馮梓緣叫了過來,“馮梓緣,檢查場外面,有個編號三七四二的黃包車伕,很是可疑,我懷疑是抗日分子。”
“我馬上將他抓起來。”馮梓緣忙不迭的說道,朱慕雲新上任處長,在古星飯店差點就被軍統的人幹掉了。他作為二處一科的科長,之前一點訊息也沒有。這讓他很羞愧,當然,其實更多的是遺憾。
現在,朱慕雲見風就是雨,整天疑神疑鬼,他也是能理解的。為了不讓朱慕雲懷疑自己,他對這種事,表現得很積極。
“這小子從我家裡就跟著,一直跟到局裡,剛才還跟在碼頭。”朱慕雲長長的吁了口氣,心有餘悸的說。
“那還了得?”馮梓緣馬上帶人,騎著腳踏車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將腳踏車一扔,有兩人直接將車伕撲倒在地,其他人手忙腳亂,把人給綁了起來。
馮梓緣看了那人一眼,竟然還敢跟自己瞪眼,他反手就是一巴掌。同時,對他進行了搜身。好傢伙,身上不但有好幾十元錢,而且還有一把擼子。
“帶走!”馮梓緣拿著錢和槍,到了朱慕雲的辦公室。
“處座,那人還真是抗日分子。”馮梓緣說,他將錢和槍,擺到了朱慕雲桌上。
“問清他的目的,查清他的身份。”朱慕雲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他自然明白,馮梓緣不認識武尚天身邊的人。而那個人,面對二處的審訊,肯定也是不會開口的。
朱慕雲一走,馮梓緣馬上把人帶到了審訊室。說老實話,他心裡還是有些沒底。他不知道,這個人是否是軍統的人。如果是的話,自己得找個機會,把人放走才行。至少,也要將情報,及時傳遞給家裡。
朱慕雲回到碼頭的時候,餘國輝已經把馬興標送到了岸上,正在等醫院的救護車。雖然只有幾天的時候,但馬興標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朱慕雲看著奄奄一息的馬興標,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的右手的手指頭,被剪下來三個。”餘國輝見到朱慕雲,說。雖然他對馬興標也無好感,可是見到他這副慘相,心裡憐憫之心大起。
“馬興標,你放心,局座已經知道,你不是軍統臥底。雖然你已經被免職,但依然還是政保局的人。”朱慕雲蹲到馬興標身邊,輕聲說。
“喋……喋。”馬興標想說謝謝,可是他的舌頭,已經不受控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