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政保局後,陽金曲還一直在想,應該怎麼犯這個無心之失。情報處長洩露情報,本身就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在辦公室冥思苦想,依然沒有很好的辦法。
不行,這件事必須向姜天明彙報。他試著給上海特工總部打電話,但轉接了好幾次,那邊的聲音都是斷斷續續。政保局的線路已經是特殊處理的,但與上海的有線連線,依然得靠運氣。
“老聶,馬上給特工總部報,這是電文。”陽金曲拿著寫好的電報稿,走到政保局電訊處長聶俊卿的辦公室。
在擬電報稿的時候,陽金曲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對,就是電報。雖然聶俊卿的嘴很嚴,但政保局的“鯽魚”,必定對電訊處密切注意。讓“算盤”這個代號,出現在電報裡,想必鯽魚能知道。
“什麼事這麼急?”聶俊卿接過電文,隨口說道。
“十萬火急,你趕緊,今天必須等到局座的回電。”陽金曲說,既然電話現在打不通,就只能報。
“算盤疑似暴露,正趕往重慶。”聶俊卿輕聲念道,看完電報稿,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陽金曲一眼,把電報稿放到了桌上。
“老聶,聶處長,你趕緊出去啊。”陽金曲急道。
“你可想清楚了,這封電報一旦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聶俊卿耐人尋味的說,雖然他只是電訊處長,但政保局的機密,他比陽金曲知道得多。
算盤這個代號,聶俊卿之前沒有聽說過。但正因為如此,他才讓陽金曲慎重。從陽金曲的電文中,他能推測出來,這個“算盤”,應該是政保局派到重慶的臥底。
“聶處長,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你現在每耽擱一秒,事情就會嚴重一分。”陽金曲冷冷的說,聶俊卿平常不怎麼愛說話,就算參加會議,也跟菩薩一樣。
“好吧。”聶俊卿沒有再勸,既然陽金曲堅持,那就與自己無關了。他與陽金曲是同級,又都是姜天明信得過的人,陽金曲應該很清楚,他在幹什麼。
“你怎麼還沒走?”聶俊卿親自編碼,親自報,陽金曲的這封電報,事關機密,他自然不能讓別人經手。但完電報後,見陽金曲還在辦公室沒走,詫異的問了一句。
“我得等局座的回電。”陽金曲說。
“局座此時未必就在特工總部,你還是先回去吧,有回電,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聶俊卿說,姜天明去上海,雖然是向總部彙報工作,但他知道,姜天明不會一直都待在特工總部。既然去了上海,姜天明總得辦幾件私事吧?
“好吧。”陽金曲無奈的說。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碰到馬興標來找他。陽金曲很意外,馬興標事情多得很,怎麼有時間來自己這裡呢。
“有事?”陽金曲開啟辦公室,領著馬興標走了進去。
“你剛才去哪了?”馬興標隨口問。
“給局座了個電報。”陽金曲說,在馬興標面前,他說話還是比較隨意的。
“局座過兩天就回來了,什麼事用得著電報?”馬興標又問。
“當然是緊急的事情了,我們在軍統的臥底。這件事跟你說了也不頂用,你找我幹什麼?”陽金曲問,馬興標雖然他也信得過,但滕昊祖的事情,他一直不知道。這樣的機密,還是別告訴他為好。
“你不說,我還不想聽呢。今天,朱慕雲領著一處和警衛隊的人,搞了個緝私行動。”馬興標聽陽金曲這麼說,有了情緒。
局裡的這些行動,自然瞞不過他這個行動隊長。他其實得到訊息後,就來找陽金曲商量過。但那時,陽金曲的辦公室關著。
“他是緝私辦的副主任,這是他的正常工作,有什麼好奇怪的。”陽金曲漫不經心的說。
“他正常緝私,我當然不會關心。但問題是,他今天的目標是緝查三科。”馬興標嘆息著說,姜天明前去剛走,朱慕雲後腳就搞這樣的行動。如果姜天明在家,借朱慕雲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查三科。
“什麼?6冠峰出什麼問題了?”陽金曲隨手把門關上,給馬興標倒了杯水,驚訝的問。
“一車豬鬃從三科過關,正好被朱慕雲查獲了。”馬興標嘆道,他是緝查三科的第一任科長,當時他就注意到了6冠峰。此人很有野心,為人陰冷。擔任三科科長後,雖然跑姜天明的辦公室勤密,但卻很少到自己這裡來。
像經濟處這種肥得流油部門,身為緝查科長,如果不懂做人的話,是很容易遭人忌恨的。就算是朱慕雲,身為經濟處的處長,每個月都會給他們派一份福利。但自從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