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朱慕雲不再計較。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既不違反紀律,又要達到目的。只是,這件事,不能向胡夢北彙報。只有等做成後,開始發揮作用了,才能告訴他。到那個時候,就算胡夢北再嚴厲的批評,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
“我們有一位物資採購員,昨天突然失蹤。家裡讓你注意一下,看政保局最近是否抓了人。”胡夢北說,這是家裡傳來的訊息,同樣的訊息,也傳給了地下黨。
當然,周明對古星很熟悉,與各方面的勢力,都有一定的關係。失蹤一天,未必就是真的被捕。或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也是有可能的。
“他叫什麼名字?”朱慕雲問。昨天,倒沒有聽餘國輝說起,六水洲上送了什麼人。當然,周明的身份一直掩飾得很好,很有可能是被誤殺。那樣的話,關在警察局,甚至巡捕廳,都是有可能的。
“化名周明。”胡夢北說。
“好,如果發現,我會設法營救的。”朱慕雲點了點頭,這個周明他知道,第一次與端木家合作運布,那個買布的老闆,就是周明。
“對了,你那個借刀殺阿大的計劃,不取個響亮的名字麼?”胡夢北突然笑著問。
“這有什麼好起的,要不就叫催款怎麼樣?”朱慕雲想了一下,說。如果叫借刀,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計劃內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阿大手裡,也沾滿了抗日誌士的鮮血,該是到他還債的時候了。
“‘催款’?這樣的名字,確實是你的風格。”胡夢北笑著說。
“這段時間,法租界可能會經常性斷水斷電,你得作好準備。”朱慕雲又說道,為了給法國人增加壓力,必須得采取這樣的措施。
“怪不得今天停水又停電,原來是你的搗鬼。”胡夢北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我只是測試。以後,這種事,得由日本人來幹。”朱慕雲笑著說,他將張廣林的事,向胡夢北彙報了。
“你完全可以把訊息,告訴小野次郎,讓他來立這個功。”胡夢北說,只要小野次郎記著朱慕雲的這份情,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胡桑,你的,狡猾大大的。”朱慕雲眼睛一亮,是啊,可以賣人情的事,何必白送給特高課呢。
朱慕雲與胡夢北,交換了情報後,馬上就離開了。他與胡夢北的見面時間,控制在了十分鐘。見到鄧湘濤後,他就無需這麼倉促了。就算鄧湘濤知道,他離開李邦藩家的時間,也不會想到,他只用了幾分鐘,就與地下黨見了面。
朱慕雲向鄧湘濤,詳細彙報了馬興標自編自導的所謂計劃。這個計劃,看似完美無缺。可是,仔細推敲的話,還是能發現漏洞。比如那封所謂的匿名信,還有接下來,軍統與他的接觸。
李邦藩其實已經注意到了,他讓馬興標親自去辦公室彙報,就是有了疑惑。現在,朱慕雲必須讓李邦藩消除疑惑。如果沒有軍統的配合,馬興標的計劃就算勉強成功,他也必定會被找後賬。
到時候,阿二可能會死,但馬興標也會完蛋。朱慕雲覺得,馬興標還有利用價值,如果就此死了,也對不起自己救他兩次。
“沒有問題,我會讓胡瑞與他聯絡。”鄧湘濤沉吟著說。
“區座,胡瑞……”朱慕雲說了一下,見到鄧湘濤瞪眼,馬上閉住了嘴。讓胡瑞聯絡馬興標,當然是極好的。不出意外的話,胡瑞已經是情報處的人了。只要讓胡瑞知道,軍統有意拉攏馬興標,情報處那邊,馬上就會知曉。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鄧湘濤冷冷的說。他當然明白,朱慕雲想說什麼。
“是。”朱慕雲低下了頭,他這是頭一次,覺得鄧湘濤冷漠。胡瑞好歹也是他的手下,為了打擊異己,竟然活生生將胡瑞推到了政保局,讓他突然生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對馬興標的事,你有什麼計劃?”鄧湘濤問,既然朱慕雲彙報了這件事,想必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這種事,還能難得倒您?”朱慕雲奉承的說。
“說你的計劃,此事不容有失。”鄧湘濤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