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替張百朋打掩護。如果之前李邦藩讓自己撤掉羅氏診所外的監視人員,只是袒護張百朋的話,現在朱慕雲可以斷定,李邦藩已經參與了張百朋的計劃。
情報處本就沒有處長,張百朋又傷重住院,由馮梓緣代表情報處參加會議。朱慕雲注意到,馮梓緣的表情有些奇怪。
這讓朱慕雲暗暗擔憂,馮梓緣應該知道,與他聯絡的,只是假的“猴子”。可他的表情,難免會讓人懷疑。張百朋作為情報處的副處長,參加局裡的會議,已經有些不合適。馮梓緣只是一名科長,他代表情報處參加會議,更是讓人注意。
“慕雲,你是局座的貼心人,今天的會是什麼意思?”散會後,孫明華拉著朱慕雲到了他的辦公室,悄聲問。
“是不是準備對鐵道破壞隊動手?”朱慕雲想了想,說。
“就算要動手,也沒必要特意在會上說出來吧。畢竟,一沒行動計劃,二沒行動時間。”孫明華說,他憑著一名情報人員的嗅覺,發現今天的會議,實在有些詭異。
“局座辦事自有深意。”朱慕雲說,這是對所有不解行為的最好解釋。
其實,朱慕雲對李邦藩的目的,已經猜到了幾分。今天的會議,看似將鐵道破壞隊有內線的情報洩露了,其實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真正的內線。同時,放出這樣的訊息,也是為了試探,政保局內部是否有軍統的人。
朱慕雲希望,馮梓緣能分辯今天會議的真正目的。朱慕雲準備離開的時候,碰到了餘國輝,他也參加了剛才的會議。作為警衛隊長,他對李邦藩的話,一句也沒有聽懂。
“邊走邊說吧。”朱慕雲指了指停車坪的方向,說。
“局座今天是什麼意思?”餘國輝問,他是從自衛軍過來的,對情報沒什麼敏感性。
“局座的話,不是說給你聽的。”朱慕雲微笑著說,驀然,他看到馮梓緣也在前面走著,又加大了聲音:“回去之後,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保持原狀就可以。”
“就好像沒參加今天的會議一樣?”餘國輝詫異的說,他覺得不可思議,既然緊急通知,讓自己趕來參加會議,怎麼又讓當成什麼都不知道呢。
“可以這麼理解。”朱慕雲微笑著說。
馮梓緣聽到他們的對話,身子猛的頓了一下。每個人站的位置不同,考慮的問題也不一樣。剛才在會議室,馮梓緣就覺得,軍統的情報是否有誤?從李邦藩施放的訊息來看,與自己接頭的,正是“猴子”。
可朱慕雲的話,一下子提醒了他。是啊,李邦藩的行為,必定有深意。自己剛才的表現,似乎有些異常呢。
“朱處長,能否坐趟順風車?我要向處座彙報會議紀要。”馮梓緣恭敬的說,他終於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當然可以。”朱慕雲微笑著說。
“我來開車吧,讓朱處長開車,可不敢當。”馮梓緣見朱慕雲要去開車,連忙說。
朱慕雲沒有推讓,馮梓緣拉開車門後,他彎腰鑽了進去。馮梓緣熟練的發動車子,平穩的將車子開了出去。
“朱處長,剛才你跟餘隊長說的,是真的麼?”馮梓緣突然問。
“當然不是真的。”朱慕雲說。
“啊。”馮梓緣詫異的說。
“這種事,只能私下談,說過之後,也是不能承認的。局座的意思,你沒聽明白?”朱慕雲靠在座位上,微閉著眼睛,說。
“不就是鐵道破壞隊有咱們的人,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麼。”馮梓緣說,他身處其中,對此事的進展最是清楚。
“鐵道破壞隊肯定要一網打盡的,但不是現在,因為時機還不成熟。你可是當過我的先生,這些事還用我說透?”朱慕雲說。
“我哪敢當朱處長的先生?當時也只是,相互之間交流學習罷了。”馮梓緣說。
“局座在釣魚呢。”朱慕雲喃喃的說。
“什麼?”馮梓緣一驚,可朱慕雲似乎已經睡著了,沒有再回應。
到羅氏診所後,馮梓緣將車子停好,輕聲叫醒朱慕雲。以朱慕雲和張百朋的關係,朱慕雲自然是不會去看望的。馮梓緣下車後,朱慕雲開著車子,轉頭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