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說話總是說不清楚,算怎麼回事嘛。
“今天難得有時間,要不,下來喝一杯?”朱慕雲邀請著說。
“我困了。”於心玉打了個哈欠,她才不想看到朱慕雲這副嘴臉。
朱慕雲只是笑笑沒吭聲,於心玉真要是下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到書房後,朱慕雲坐下來,點了根菸。可是滿腦子都是漿糊,完全沒有頭緒。
明天沈雲浩的問話,既不能讓內奸發現端倪,也不能讓其他隊員反感。從今天晚上開始,喬延智算是“失蹤”了,明天的切入點,只能是這件事。
所以,朱慕雲設計的第一個問題:最後一次見到喬延智是什麼時候?當時他在幹什麼?與何人在說話,說的又是什麼。
第二個問題,喬延智最有可能去哪裡?是聽誰的,或者在哪裡聽說的?第三個問題,描述對喬延智的印象,對他作一個全面的評價。第四個問題,喬延智有沒有可能是南京政府的特務!
其實,這些問題的答案,並不能足以讓朱慕雲作出準確的判斷。如果能夠讓他現場看到作答者的神態,或許他能更容易判斷。鄧湘濤不會讓他冒這個險,朱慕雲也沒有機會近距離觀察。
其實,朱慕雲很想讓鐵道破壞隊的人,每人寫一份參加鐵道破壞隊的詳細說明。至少,也要寫一份,進入古星後來自述。從他們的自述中,可以知道很多內容。可惜,這對鐵道破壞隊成員的文化水平,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鐵道破壞隊是一支爆破作業的特攻隊,除了沈雲浩、喬延智和報務員彭長林外,其他人文化水平都不高。連自己的名字都不一定會寫,還怎麼寫自述?
第二天早上,朱慕雲上班的時候,先將準備的問題,給鄧湘濤送走。這些問題,越早提問,他就越有時間思考。
朱慕雲上班之前,依然是先去鎮南五金廠。他向李邦藩彙報的第一件事,就是張百朋昨天下午,突然從羅氏診所離開。
“局座,既然張百朋可以單獨外出了,還賴在法租界幹什麼?真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朱慕雲說。
“他出去,可能有其他事情嘛。既然他願意待在那裡,就讓他待著吧。你對他的‘保護’,乾脆撤掉。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敢賴你。”李邦藩隨口說道。
雖然李邦藩說得很隨意,但朱慕雲不能當成耳邊風。不管心裡多麼詫異,他都必須馬上執行任務。當著李邦藩的面,朱慕雲借用電話,給周志堅打了個電話。
“周志堅,我馬上撤掉羅氏診所周圍的人,‘保護’張百朋的任務,到此結束。”朱慕雲說,他腦子裡卻在想,李邦藩的態度,為何突然發生了變化?
昨天李邦藩對張百朋,還很是不滿呢。而今天,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看似讓他放棄張百朋,其實上,是讓他撤掉對張百朋的監視。
“隊長,怎麼又要撤掉啦?”周志堅不解的問。
“我的命令,還要向你解釋?要不,等會我再向你周副科長,彙報一下今天憲佐班的工作?”朱慕雲冷冷的說,他腦子有些亂,脾氣自然就有些急。
“不敢,不敢。”周志堅忙不迭的說,他暗罵自己嘴欠,長官有命令,馬上執行就是,問這麼多幹什麼?
“馬上執行!另外,你去羅氏診所,讓孫務本也回去。咱們太過打擾了,得讓人家好好養病。”朱慕雲突然又說,既然要撤,乾脆就撤得徹底。
“慕雲,看來你在下屬面前,還是有點威信嘛。”李邦藩打趣著說。
“我這不是狐假虎威麼?要沒有局座這隻老虎,我連狐狸都算不上。”朱慕雲謙遜的說。
李邦藩有心思跟自己開玩笑,顯然剛才的安排,是很合他心意的。為什麼李邦藩突然要給張百朋足夠的空間?
是因為張百朋的計劃,已經向李邦藩彙報!
朱慕雲的腦海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張百朋跟宮崎良一一樣,肯定不會完全相信馮梓緣。他要知道情報處,或者政保局有什麼反響,自然是繞不過李邦藩的。宮崎良一若是在古星,或許他們之間可以相互配合。可現在,張百朋只能依賴李邦藩。
再回想剛才李邦藩聽彙報的時候,對張百朋下午離開羅氏診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然,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昨天下午,李邦藩還與張百朋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