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的中國人當中,最大的特務頭子。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隊長,在政保局也只是二處的處長。如果是做生意,有朱慕雲的承諾,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幹。但這種賣國求榮的事情,還是要日本人點了頭才行。
“你想讓本清課長給你什麼承諾?”朱慕雲問。
“對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對我的新身份嚴格保密,至少,不能讓法國人知道。”尉遲青巨緩緩的說,他向日本人投誠,肯定是瞞不過軍統的,他也沒打算瞞天過海。
身在淪陷區,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以後軍統方面有什麼事,還是可以給他們通風報信的。
當然,為了贏得日本人的信任,他也要適當的出賣一些軍統的情報。這一點,他也是提前向局本部彙報了的。只是,重慶對他還有多少信任,那就說不準了。
“既然到了這裡,就不要再提條件了。因為,你現在沒有資格。”朱慕雲淡淡的說。
他說的是實情,田島拓真原本準備除掉尉遲青巨的,他如果再七里八里,惹得日本人不高興,等他一離開,馬上就對他再次暗殺。
“好吧,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條重要線索,在江岸街有一家畢格洋行,他是軍統的人。”尉遲青巨緩緩解說。
“你說的是畢格亞?”朱慕雲驚訝的說,他的法語就是跟這個法國佬學的。一直以來,朱慕雲與畢格亞還偶有聯絡,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畢格亞竟然是軍統的人。這個訊息,比他聽到杜華山被殺,還讓他吃驚。
“不錯,他在民國二十七年,就參加了軍統。”尉遲青巨篤定的說。
“他替軍統蒐集法租界的情報?還是國際情報?”朱慕雲問,軍統從一開始,就“志向遠大”,國際情報也一直是軍統的蒐集專案。而且,軍統在國外也建立了不少情報站。比如說美國、印度等國家。
“他的洋行是軍統的情報站,同時,還負責幫軍統密藏無線電器材。而且,畢格洋行也經營落地式收音機,正是最好的排擠。”尉遲青巨說。
“你的上級和下線,分別是誰?他們的代號、真實姓名,以及聯絡方式?”朱慕雲又問,這些問題尉遲青巨都必須交待。
“我直接與重慶聯絡,我現在沒有下線,每次都是單獨行動。”尉遲青巨緩緩的說,關於劉華卿和汪應雲的身份,他暫時不想透露。這既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也是向重慶表明,自己的心還是向著黨國的。
“你現在沒有下線?是不是以前有下線?”朱慕雲敏銳的察覺到了尉遲青巨話裡隱藏的意思。
“不錯,冷光欣以前是我的下線,也是唯一的下線。”尉遲青巨說,把事情推到死人身上,確實再好不過。況且,宮崎良一當時就懷疑冷光欣的身份,把冷光欣推出來,不但可以保護自己,也能取得日本人的信任。
“希望你沒有隱瞞。”朱慕雲看著尉遲青巨,緩緩的說。
尉遲青巨走後,朱慕雲先向李邦藩彙報了。不管電話有沒有被監聽,他都必須第一時間彙報。得知尉遲青巨主動來投誠,李邦藩很是高興。看來,朱慕雲對人性的把握還是很準的。這些中國人,都是軟骨頭。
“局座,對尉遲青巨的使用,是交給局裡,還是憲兵分隊?”朱慕雲問。
“當然是交給局裡了,你等會通知尉遲青巨,讓他去德明飯店,我在那裡與他見個面。”李邦藩興奮的說,這個人,他決定親自掌握。只要能把法租界的軍統特務全部清除,整個古星的抗日分子,至少能少一半。
而且,一個安全的法租界,也能讓古星多一塊乾淨的樂土。
至於畢格亞的事情,李邦藩沒有馬上答覆。畢竟畢格亞是法國人,他的洋行又開在法租界,無論是正式抓捕還是秘密逮捕,都會很被動。這件事,必須請示本清正雄,甚至還要特務總部下令,才能有所行動。
“是,我等會就去碼頭,此事明天再向小野次郎彙報。”朱慕雲說,不管如何,他都是站在李邦藩這邊的。
“很好,下午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李邦藩微笑著說,如果朱慕雲下午找不到人,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