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卻骨碌碌的亂轉著。
“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樣,你的電話線已經剪斷了,外面有我的人。如果她們隨便出去的話,外面的人,可不會憐香惜玉。”巴衛煌冷冷的說。
“你把電話線剪了?我每天晚上,都會跟處裡通個電話。如果這個電話沒打,馬上就會通知,周圍的軍警來檢視。而且,今天晚上,我確實約了人,你們可能也認識,政保局行動隊的隊長鄭思遠。”朱慕雲急道。
他編瞎話,絕對是張嘴就來。朱慕雲與鄭思遠的關係,只能算一般。鄭思遠再怎麼樣,也不會在大晚上,來他家裡拜訪。
“我們可不是嚇大的。”巴衛煌對朱慕雲的話,不太相信。可是,聽朱慕雲的語氣,似乎不像假的。
“你可以試試看。”朱慕雲淡淡的說,電話線被剪,外面還有九頭山的人,他已經沒有退路。現在,他只希望,晚上會有人找上門來。
朱慕雲的沉著,讓巴衛煌摸不清底。如果真如朱慕雲所說,他們現在會很危險。巴衛煌朝韓之風使了個眼色,韓之風沒有再客氣,將朱慕雲上下,都搜了一遍。
“一個錢包。”韓之風已經開始搜身,很快,他將朱慕雲的錢包,遞給了巴衛煌。
朱慕雲的錢包,歷來不會扁,裡面裝的,除了幾張法幣外,大部分都是美元和日元。在古星,這兩種紙幣,含金量是最高的。特別是美元,號稱“美金”,一美元,差不多可以兌換一克黃金,絕對是名副其實的美金。
至於日元,在日佔區也很堅挺。作為日本人的“走狗”,朱慕雲錢包裡,隨時裝著日元,也是能理解的。他與日本人打交道,如果支付日元,對方會很高興。
“那張欠條呢?”巴衛煌將錢包內的錢,全部拿出來,放進兜裡,將空空如也的錢包,順手就丟到了一旁。
“欠條被我撕了,九頭山的好漢,我怎麼能收錢呢。”朱慕雲奉承著說。
“你收九頭山的錢,還收得少麼?”韓之風嗤之以鼻的說。朱慕雲貪婪之名,整個古星都是知曉的。他才不相信,朱慕雲會撕掉欠條。
“韓四爺,今時不同往日,你們敢殺日本人,我佩服得很。如果還收你們的錢,還算是中國人麼?”朱慕雲信誓旦旦的說。
“真撕了?”巴衛煌疑惑的說。他轉頭望了一眼韓之風,想徵求他的意見。
“真的撕了,從來就沒想過,要這個錢。”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既然你這麼佩服我們,是不是也要支援一下,咱們的抗日行為?”巴衛煌見韓之風輕輕搖了搖頭,笑嘻嘻的說。
其實,巴衛煌誤會了韓之風的意思。他之所以搖頭,並不是說朱慕雲的條子,被他撕掉了。而是告訴巴衛煌,他也不知道。
“一定支援,一定支援。”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山上的兄弟,生活艱難啊。朱處長財大氣粗,是不是支援一下?”巴衛煌說。
“沒有問題,要錢要物,儘管說話。”朱慕雲豪爽的說。
“痛快,我們要求也不高,一萬大洋,再加二十萬斤大米就可以了。”巴衛煌想了想,說。
“這麼多錢,我可拿不出來啊。”朱慕雲苦著臉說。
“我可不是跟你在講條件,想活命,就照辦。我們能來一次,就能來二次。今天不取你性命,只是將你的腦袋,暫時寄在你脖子上。”巴衛煌說。
“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你的要求,我實在沒辦法完成。就算你殺了我,也變不出二十萬斤大米。就算是要二十萬斤五穀粉,也是不可能的,遑論大米了。”朱慕雲說,日本人喜歡吃大米,所有的大米,都要優先供應部隊。
所謂的五穀粉,是用五穀雜食磨成的粉末。價格只有大米的一半,可依然是供不應求。古星的糧食,早就進行了統制,一下子要二十萬斤大米,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得到的。縱然朱慕雲是經濟處長,也一籌莫展。
“那你能給多少?”巴衛煌問,他畢竟不是生意人,而是土匪。只知道漫天要價,不知道就地還錢。
“一千大洋,一萬斤五穀粉。”朱慕雲想了想,說。
“這也太少了吧?”巴衛煌不滿的說。
“如果我說得再多,但如果做不到,豈不是又要被你們說成了背信棄義之人?”朱慕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