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自然不會去找這個姓金的班長,他如果真找了,那就跟陽金曲撕破了臉皮。他亮明身份,很快就見到了在辦公室的陽金曲。
雖然陽金曲是老軍統,也是個非常精幹的情報人員。但他坐在緝查二科的科長位子後,整天收錢,數錢數得手都快抽筋了。
“朱副科長,你怎麼來了?”陽金曲見到朱慕雲主動上門,很是意外。但他在說以朱副科長時,特意加重了語氣,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聽說二科成績顯著,特來取經。陽科長,不會藏私吧。”朱慕雲謙遜的說。
“今天我終於發現你的一個優點:有自知之明。”陽金曲笑著說。
“怎麼樣,帶我參觀參觀?”朱慕雲問。
“也好,讓你看看我們二科的運作。”陽金曲自得的說。
“陽科長,我的貨……”陽金曲正要出門,外面進來一位商人,一見到陽金曲,馬上嚷嚷著說。
“你的貨以後再說。”陽金曲狠狠的盯了對方一眼,收錢的事,雖然是公開的秘密,但當著朱慕雲的面收錢,終歸不好。
二科的運作方式與一科基本差不多,但朱慕雲發現,那個金班長跟緝查科的人關係不錯。而且,陽金曲似乎也很信任他。
既然到了二科,自然也得到三科、四科去看看。朱慕雲對緝查科的運作,已經非常瞭解。他以求教的態度,去這三個科“學習”,陽金曲、馬興標和賈曉天,自然很是得意。當然,他們最機密的事情,是不會告訴朱慕雲的。
在緝查科幹,查違禁物品,只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就是讓自己的腰包,迅速鼓起來。而朱慕雲,不但不懂這些套路,反而貼錢給下面的人改善伙食,這樣的人,能混得開才怪。
“朱慕雲呆頭呆腦的,我看沒必要再去找人看著了。”馬興標等朱慕雲走後,叫上賈曉天,一起去了陽金曲的辦公室。
“他是李邦藩的走狗,誰知道今天是不是替李邦藩打探呢。”陽金曲說。
“他也真是好笑,當個副科長,還不知道怎麼當,真是天大的笑話。”賈曉天嘲諷著說。
“你們可別當顧著撈錢,區長的那一份,每個月都不能少。另外,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查詢抗日分子。只要抓到了抗日分子,一切都好說。要不然的話,可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陽金曲陰沉著臉,目光在馬興標和賈曉天臉上掃來掃去。
“區長那份早就備好了,只是李邦藩那裡,要不要也準備一份?”馬興標問。
“可以,但只要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陽金曲想了想,在他眼裡,姜天明才是自己的上級。李邦藩雖然是直接上司,但他並沒有真正放在眼裡。
“何必在李邦藩身上浪費錢呢,他那個人極度迂腐,送了錢,未必是好事。”賈曉天說。
“給他點顏色看看也好。”馬興標看了陽金曲一眼,說。
“你們可得注意,李邦藩憋著壞呢。連朱慕雲都來我們這裡看了,可李邦藩自上任後,好像不是經濟處長似的,完全是個甩手掌櫃。你們誰知道,他平常都在幹什麼?”陽金曲問,他有些看不透李邦藩。只是有姜天明撐腰,就算真得罪李邦藩,他也不會在乎。
“李邦藩是留學回來的,要不是有日本人給他撐腰,他能幹出什麼事?”馬興標不以為意的說。
“今天李邦藩好像就去查案了,還是間諜案。在長塘街,發現了一個軍統聯絡點。”賈曉天突然說。
“沒有我們,李邦藩一個人能查出什麼情報?難道靠朱慕雲不成。”馬興標哈哈笑著說。
“朱慕雲肯定是不成的,那只是個窩囊廢加馬屁精,不足為慮。”陽金曲搖了搖頭。
朱慕雲跟李邦藩,都是書生。這樣的人,去教書,肯定沒問題。但要搞情報,絕對會壞事。要不是仗著日本人的背景,他們怎麼可能進經濟處。而且,今天朱慕雲的行為,讓他確信,朱慕雲更是書生行為,根本就不可能幹出成績。至於給李邦藩進貢,或許朱慕雲連想都想不到。
但陽金曲並不知道,朱慕雲給李邦藩的那份,早就準備好了。而且,除了一科的開銷,剩下的錢,二一添作五,他與李邦藩平分。當然,一科的開銷很大,但朱慕雲做事“公道”,“價格”也合適,反而收入頗豐。
當然,像好相聚這樣的“生意”,朱慕雲自然不會與李邦藩分享。下午,朱慕雲回到碼頭,很是狠狠的蓋了上百個印章。沒有他的印章,所有的貨物都不能離開碼頭。外面的貨物,自然也是不能進城。
“朱君